白维犹豫了一秒,果断也跟着钻了进去:“卫大哥,我当然选我姐夫,周队身手不错,不至于让一只兔子给弄死——你用的是青晔草纸巾吗?能不能也给我一张?” 在白维的喋喋不休中,我也忍着刺鼻的臭味,钻进兔子洞中。 洞内的空气很潮,洞壁两旁粘了不少白色的兔子毛,以及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迹。 从土壤上新鲜的抓挠痕迹不难看出,这个洞是新扩建的,越往里面走,臭味越浓,是那种动物粪便混杂着血肉腐烂发酵的气味,刺激性很强,几乎让人无法睁眼。 闻羽天早有准备,随着我的进入,前面很快递过来一张纸巾,上面散发着熟悉的青晔草味道。 闻到这久违的气味,我鼻头陡然一酸,莫名的,我想卫渊了。 自从猜测到卫渊就是我当年亲手埋葬的一把掐之后,我心里既生他的气,又对他充满愧疚。 生气是因为他骗我,明明我那么惦记一把掐,而他就是一把掐,他却能一丝口风都不透露,在我跟他讲幼年时,我跟一把掐之间的相处经历时,他能冷漠的像个陌生人。 他甚至对一把掐表现出强烈的敌意,仿佛一把掐的存在 ,是他刻在骨血的耻辱,就连听到这三个字,他都能勃然大怒。 而愧疚,也出自于他是一把掐。 当年是我亲手将它埋在公园河边的。 现在它却活了,还变成威武雄壮的狐族首领,那么我当年埋葬一把掐的行为,岂不就是活埋? 因为被活埋的经历,他才不肯与我相认,才会在听到一把掐这三个字时,表现的那么冷漠。 这些复杂的情绪,让我在这些天一直刻意的避免去想卫渊。 我能理解他的选择,同一件事,在不同的视角中,或许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经历。 那短短的几个月相处,在我的故事中,他是可爱的小狗,是被我救助的童年伙伴。 但在他的故事中,我的存在,或许就是黑豹兄口中那个虐待过他的‘恶毒的人类女人’。 因为我的生涩,以及对犬科动物的了解太少,还一门心思的想救助他,才造成他的苦难,才让他小小年纪经历被活埋的恐惧。 我简直不敢细想,当初黑豹兄口中那个人类的恶魔,虐待卫渊,以至于卫渊对人类,对所有女性,都充满敌意的源头,竟然是我。 也因为我,他才会愤怒的将误闯他洞穴的小母 兽吊在树上,经历骄阳的暴晒。 卫栾之前闲聊的时候提起过,对于兽族来说,母兽的价值远比公兽高的多,母兽代表着种族的繁荣与兴旺,因此卫渊吊晒小母兽的行为,在狐族激起很大的反响,恰逢他当时年少,刚刚继任首领之位不久,尚不能服众,因此族中不少青壮年公狐狸纷纷站出来挑衅,认为卫渊不配再做狐族的领袖。 那是他继任首领之位后,为数不多的‘污点’。 而这一切的根源,也都是因为我。 有了这些经历,我又有什么资格想念卫渊呢? 他时隔多年后重新出现在我身边,本来就不是为了与我这个恶魔相认,而是为了保护血纹的点亮者,不被蛇族掳掠,仅此而已。 我能做的,也仅仅是找到打开壤下文明之间的通道,将卫渊和叶京褚从地下带回来,仅此而已。 这些天为了找到祭祀壤下的方法,跟卫渊他们取得联系,我一直忙忙碌碌,没有停歇过,脑子也没空想那些沉重的事情。 我以为,我能释怀,并且将自己与卫渊之间的情感纠葛处理的很好,礼貌且坦率的与他退回到交情浅淡的普通朋友关系上。 他依然可以为 了五世佛头,毫无负担的提出剁掉我的手,我也可以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,毫无负担的逃跑,就当从没认识过这头狐狸。 我以为,只要我不多想,一切都可以回到起点。 万万没想到,仅仅因为一张青晔草纸,我多日来维持的平静心态,猝然崩塌。 巨大的思念和心酸从心口蔓延开来,几乎在一瞬间将我整个人都吞噬。 我难受的快要不能呼吸。 白维一边走一边注意我的情况,听见我脚步放缓,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,他顿时回头,问我:“怎么,还是挡不住吗?我靠,这味儿也太冲了!咳咳,姐,你用两张纸叠在一起,捂住口鼻。” 说着他将自己那张青晔草纸也递过来,看到我通红的眼圈时,他神色一怔:“我去,白希,你不是对兔子粪便过敏吧!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,还哭了?” “刺激太大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