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在响了数声后,被江昭接通。
但是却都没有率先说话。
许久的沉默过后想着问,“何小姐?有什么事?”
声音冷冷淡淡的。
像是在例行公事的询问。
何可人紧紧捏着手机,喉咙被堵的生痛,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“何可人?”
“……”
“你要是没有事的话,我挂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一天很闲吗?”
江昭将通话掐断。
他盯着屏幕,总感觉哪里不对劲,有种想再拨打回去,问问何可人到底想干什么的冲动。
在他犹豫之中,微信响了。
【阿昭,今天见一面吗?】
【?】
【有正事想和你当面说。】
【我在外地出差。】
何可人向他询问:【恩南机械的那个开发项目你听说过吗?】
【如果没有记错,那是你们家和秦家合资的?】
【是的,你觉得怎么样?】
【风险大,投入高。】
何可人长叹了口气,把手机放下。
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被磨灭。
哪怕这希望本来就渺小到不切实际。
见何可人没有再回复。
江昭问了一句:【你想问的正事就是这个?你该不会是想问我有没有兴趣参与?】
隔了很久,何可人重新拿起手机。
【说有正事是诓你的,只是想见你了。】
江昭沉思了一阵,没有再多说什么。
何可人撑着在地上蹲到发麻的腿,缓缓站起来倒在床上。
她给秦时煜的助理打了个电话,对方接通后,何可人向他问:“秦总在旁边吗?”
对方沉默了一阵,才对她回道:“没有。”
“那他在公司吗?”
助理询问求助式看向秦时煜,发觉对方没有什么表情之后,只好回道:“没在,秦总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,没有来公司。”
“好的,谢谢,麻烦转告他多注意身体,不要累到。”
何可人将电话挂断。
而另一端,秦时煜刚刚动了动身子,想要将助理手上的接过来。
就发现何可人已经把电话挂了!
顿时,他对何可人的火气又大了一些。
何可人没有出去吃晚饭,在房间里昏昏沉沉的躺了许久。
夜晚,在梦中她回到了七年前的夏天。
空旷的教室走廊内,何可人站在窗边,耳边传来刺耳的辱骂声音。
三三两两好奇的同学,偷偷将脸放在玻璃前,冒着被老师发现的风险,也想看一看教室外的热闹。
“老师,我敢确定我的钱被她拿走了!”
“我的钱包就放在书桌里了,只有何可人看见了,她还假好心的让我把钱包放好,不要丢了,结果当天转身我就找不到了。”
“她家那么穷,连书本费都拖了一个星期才交上,怎么可能会有钱,给她买新衣服新鞋子?”
“她爸还是个劳改犯,听说是入室抢劫,被抓走判了七八年,肯定上梁不正下梁歪。”
同桌句句犀利的指责,让何可人通红了双眼。
“我爸没有!我爸不是抢劫犯!你的钱我也没有拿。”
何可人辩解的声音,被一个个落在脸上的巴掌打得无力苍白。
母亲气得浑身发抖,抓着何可人对她吼着,“你把钱还给她!还她啊!我们家虽然穷,但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,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!”
“我没有偷钱!”
“那你给我买药的钱是哪里来的?你一个学生怎么有那么多钱,今天你就把钱交出来,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!”
何可人哭喊着,但是所有旁观的人似乎已经笃定她就是罪魁祸首。
班主任阴沉的脸、同学们好奇又惊讶的讨论、以及母亲嘶声竭力的怒骂。
何可人站在窗台前,似乎所有人都在逼着她一跃而下,用这样的方式证明她是清白的。
她双手颤抖着抓着窗框,眼前的景象变得晕眩又虚无。
她拼命的摇着头,但是母亲似乎疯了一样,揪扯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外推。
失重的感觉猛的传来!
何可人惊叫了一声,睁开眼睛,大口大口的喘着气。
她坐在床头,梦里的场景太过写实。
每每回忆起来。都犹如长满倒刺的荆棘,将她整个人刺得血肉模糊。
时间隔得太久,有关当年在学校被冤枉的记忆,被她拼命的遗忘。
但是偶然的噩梦,总会将她带到七年前的回忆中。
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