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路往上。 山间小路,一人行走略微有些冗余,马儿则是堪堪可以通行,因为草林太密,经常被草叶以及从旁边探出来的树枝与竹枝挂到身上,中间又常有几条岔路不知通往哪里,行走起来很艰难。 慢慢往上,竟然听到了人声。 “这条路是越来越难走了,依我看过些年啊,要是没有人上山,山上的人多半都不会轻易下来了。” “天下太平的时候山上的人肯定是要下山的,再不济买卖还是要做的,红米还是要上贡的,不过我听隐居在山上的高人们说,这世道眼见得一天比一天更乱,妖魔邪祟频出,就是乱世的征兆,前些年逸州才有人反了,恐怕也安生不了多少年了。要是山下打起仗来,山上的人肯定会想办法将路给封了,就此躲在这深山之上,好比世外桃源一般。” “难怪那么多隐士都往山上跑。” “好像有人来了……” 道人挤过草林,发出悉悉索索声,马儿踏着小土路,铃铛偶尔晃荡着响。 走过一片林子,便见到了路边的人。 路边一片空地,总共五个人。 一名衣着考究的中年人,体态虚胖,腰间却也配了一柄长剑,一名微微弓着腰的老者,看起来颇有种账房先生的感觉,三名年轻人,都穿着简朴的衣裳背着大背篼,有人手上提着有柴刀,都站在路旁歇息。 宋游看见他们的同时,他们也看见了宋游。 中年人与老者对视一眼,有些疑惑,却也有些新奇,同时放下戒心。 等到道人走近,中年人想也没想,便先行礼开口:“先生看起来不像本地人,这是从哪里来?” “何以见得?” “先生长得过于白净了。”中年人抬着的手没有放下,“咱们这边太阳毒辣得很,就算不是整日在外风吹日晒的,都白不到哪里去,很少有人能有先生这般面容与风度。” “足下说笑了,哪有什么风度可言。”宋游与之回礼,正好也想找人问路,便说道,“在下姓宋,从逸州来,敢问足下如何称呼?” “免贵姓刘,路川商户。”刘姓中年人说道,“逸州离这里可不近,看先生是修道之人,也是去山上隐居的么?” “不瞒刘公,不是隐居,只是慕名来山上寻龙问仙的。”宋游如实说道,“听说此间山上有个地方,名为坝树,山高成渊,白云蓄积,曾有不少人在山下白云中见到有龙腾起。我们是游方道人,游历天下,最爱见天下奇事,于是特地过来寻找。” “我们?先生还有同伴?” “便是在下的旅伴了。” 宋游低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猫儿。 刘姓中年人随他一同看去,这才发现,在他脚后跟的位置,还坐着一只三花猫,大半身形都隐藏在他的衣袍和草林之后,只探出半个头,用一只眼睛悄悄盯着他们,倒是猫儿常做的事了。 “先生要去坝树寻龙,那可真是巧了,我们也要去坝树,有空也去守一守,看能不能再见到真龙风采。先生如若不弃,便与我们同行。” “嗯?” 宋游愣了一下,这倒是意外之喜了。 更意外的是,从话中可以听出,这位似乎以前就曾见过坝树的真龙。 “便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 “哈哈先生不嫌刘某中年体虚,走得慢就是了。” “哪里哪里,我们行走天下,也不赶时间,走得慢些,就当看风景了。”宋游笑着说,“若无刘公带路,山间道路错综复杂,我们说不定找个几天都找不到哪个山头哪个村寨是坝树,还要走得更慢些。” “哈哈……” 中年人与身边老者对视一眼,顿时仰头大笑:“先生是外地人,不知这山有多高,也不知这山有多大,山中的高山人大多都不说官话,要是先生没人带路又不知道怎么走的话,那可不止要几天才能找到坝树。就是几十天,几个月都不见得能找到。乃至于就算到了坝树,可是村寨里的人一个都听不懂先生说话,也没有牌子,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坝树。” “有理。” 宋游知晓坝树很高,而且知晓大致的模样,又有燕子在天上寻找,自然没有这么艰难,只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问道: “刘公经常来这山上?” “也不是经常,每年来一趟。” “听起来刘公亲眼见过真龙?” “见过!自然见过!” “真龙长什么样?” “刘某是不好叙述的,只得说刘某见到此山中的真龙之前,曾听过不少故事传闻,关于龙的也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