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 大安十年,夏秋交际,自己前往逸州,在一座想象中的高山上,道观中,见到了正在喂鸡的道人与正在嬉戏的三花猫,枣红马就在旁边安静的吃着草。 只是梦中之事向来模糊,清醒之后便更会模糊,在舒一凡的梦中,哪怕是梦见当年,自己也最多梦见一名道人的身影,清楚知道他就是先生,却很少看得清道人的容貌。 昨晚的梦倒是稀奇。 一切都是如此清晰…… 先生的容貌,先生说的话,即使现在也仍然没有消逝。 先生说什么来着…… “1 舒一凡眼神一凝,陡然正色。 那不是梦! “刷1 绝世剑客立马转身,三两下披上衣服,拿上佩剑,便出门而去。 仅仅当日黄昏—— “咚咚咚……” 惊雷剑派的钟声亦是响了起来。 此钟并不报时,寻常只在早晨、中午与黄昏会响起,一声便是晨练午练晚练,两声便是早饭午饭晚饭,若是连敲了三声,便是召请门中长老前去商议事宜,四声则连管事也请,五声及其以上便是大会,在山中的内门弟子只要听见,皆需到常 钟声越多,事宜越急。 “咚咚咚……” 此时钟声就没有停过。 门中长老、管事与内门亲信弟子亦是慌张至极,片刻之间就已全部到位。 舒一凡还请门中长老管事清点了一遍,若有光州本地人,便请回去。 随即惊雷剑圣手提佩剑,神情凝重。 “而今世道不稳,神灵无德者众,有无德之神下界为乱,祸害人间,舒某奉仙师之命,召请诸位,助仙师铲除无德之神! “舒某手中有一份名录,刚从州城衙门得来,记录着整个光州的道观庙宇,需请诸位内门弟子火速前往,星夜兼程,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全部赶到,并检查庙中是否有天钟帝君的神像。若有便留下来,若无便回门中,等候安排。 “光州周边几州的道观庙宇也得前往,便请诸位长老管事辛苦一些。 “……” 底下长老管事、弟子门人皆是茫然。 “天钟帝君?” “哪位仙师?” “我们到了又做什么呢?” “……” 惊雷剑圣只是环顾一圈,四周便又安静下来。 “正是禾州与北方那位仙师。 “别的莫要多问,我等要做的,便是找到整个光州及其周边所有供奉有天钟帝君神像的庙宇,等到冬至那日子时一过,全部弟子一同动手,将之斩碎,不得有误。随即留守当地,不准有人再立再供。在此之前,需请诸位把守秘密,莫要宣扬出去。” 砸碎神像? 众人震惊。 却也神情郑重,抱剑称是。 声音铿锵,响彻雾山。 “斩碎神像之时,若有旁人问起,亦或阻拦无需遮掩,只报光州惊雷剑派名号、如实讲述即可。” 简简单单一句,却是对于如今惊雷剑派的实力、在光州民间威信名声的绝对自信。 “是1 不多时,一名名剑客带上长剑与马,皆领命下山而去,在雾山脚下分开,很快散于江湖中。 武人自有冲天豪情。 更何况斩妖多年的惊雷剑派。 只是此次不同。 此次要斩神灵! …… 长京,相府。 几经风雨几经浮沉,如今的俞坚白早已不是当年逸都城中初见、年迈不误风流的俞知州了。 十八年岁月风霜,以及政务烦劳,早已使他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,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容颜一天比一天老,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,却还得强撑下去——如今天子宠幸国师妙华子,然而妙华子所行所为与他师父当年截然不同,作为宰相的他是唯一一个能在朝中勉强与之对抗的人,若他倒了,便再无人可以制衡这妖道了。 如今这间大厦,是他在支撑。 朝中有识者皆不愿他倒下。 “唉……” 俞坚白叹了口气。 惟愿得一明君,天下太平,百姓安生。 没有多久,外面有人来报。 “刘尚书来访。” 当年逸都知县,后来普郡太守,再后来调任京官的刘长峰,如今已成当朝大员,正任礼部尚书。 双方见面,刘长峰便一阵行礼。 俞相请他坐下,看了茶水,语气亲近:“长峰最近睡得可好?” “俞相也做梦了?” “……” 双方对视一眼,都已明了。 闲话便已不必多说。 “先生行走天下以来,斩妖除魔不知多少,行事一向为民,如今托梦于你我,又涉及这位古神,定有特殊与为难之处。本相是无条件信任先生的。”俞坚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,“便请长峰托职务之便,先行下令,送书光州、越州、禾州、寒州、路州与络州几地的官府衙门,将之从道观请出,不准再供。本相这就上书,请奏陛下罢黜神灵。若陛下允准,自然是好,若是不准,本相咳咳离油尽灯枯也不远了,先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