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心微微咬唇,刚才在房间里打好的腹稿在对上男人视线的一瞬间,被忘得干干净净。
脑子一片空白。
似乎连呼吸都充斥着尴尬。
安心脚趾微微蜷缩,抠紧地面。
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,低头,就看见圆润白皙像玉珠子一样的脚指头光着,踩在地板上,脚趾抓紧地面。
他皱了下眉,嗓音低沉,有些难以辨别的暗哑,“怎么不穿鞋?”
安心其实很注重身体的,平时很少光脚,尤其是冬天。
但今天洗的淋浴,刚才又忘了拿衣服进去,她着急出来穿衣服,没擦脚,就直接踩在地板上了。
幸好公寓有地暖,就是赤脚踩着也不觉得冷,所以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把这茬给忘了。
这会儿被他看着,哪怕他的眼神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区别,至少她没看出区别来,但她就是有种手足无措的的心慌。
就好像……她这会儿还光着一样。
她又开始咬唇,“你……你怎么还没走?”
一根烟抽完,陆应淮其实已经从刚才的视觉冲击中缓过来了,神情依旧是深不可测的淡漠,眼睛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底,“刚才的事情……想着应该跟你说声抱歉。”
安心本来不想提这茬的,她想干脆就这么忘掉,当成意外别多想。
毕竟这男人如果真对她有什么心思的话,这么长时间了,这么多机会,她早被吃干抹净了。
虽然说这里面不乏他那什么有问题的原因,但他的人品她还是相信的。
可现在他主动提起来,她心里费尽全力才压下去的恼羞成怒还是冒了出来,“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,而且进我卧室也不敲门。”
之前他一直没进过她的卧室,两人在这套公寓的全部交际就是在客厅和餐厅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进,结果就发生这种事。
陆应淮看着她又红艳艳的脸蛋,静了静,“我准备敲门的。”
进别人房间,尤其是女生房间,即便门没管也要敲两声以示询问,是他从小接触的教育里面最基本的教养,他过往也是这么做的。
虽然他很少单独进女生房间。
但刚才,他根本没这个机会。
因为安心的卧室门没关,而他一出现就正好看见那一幕。
如果那个时候他再敲门,情形恐怕只会更遭。
安心看着他英俊淡漠的一张脸,那模样再正人君子不过,让她感觉自己如果再揪着不放倒显得是她小气,真是又憋屈又懊恼又无从发泄。
咬着唇在心里无声尖叫了一阵后,她用毕生最快的语速道,“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,我希望你能忘掉,忘得干干净净!当然,我也会忘记的。”
几秒后,男人吐出一个很淡的字眼,“好。”
安心松了口气,紧绷的神经稍微的松弛了一点,但脸颊还是滚烫,视线有些不敢跟他对视,所以转开脸问他,“你突然回来,是有什么事?”
陆应淮看着她长发下红艳艳的一张脸,温温淡淡的,“你为什么突然转我钱?你在生气?为什么?”
她拧眉,“我没有生气,你虽然是我丈夫但咱们只是协议夫妻的关系,你没有义务送我那么贵重的东西。大家都是打工的,赚点钱不容易,我没理由也做不到心安理得。平常让你请客吃个饭、给点生活费就算了,毕竟钱不多,但动辄十几二十万的,你不是提款机我也不是拜金女。”
她一番话说的平平淡淡,理所当然,逻辑在线让陆应淮无从反驳。
但心里就像是窝了团火。
偏偏最难受的不是如鲠在喉,而是鲠着的那根刺是他自己种下的。
就……双倍难受。
这个女人……
“不管是不是协议,既然我是你丈夫,那我照顾你、为你考虑就是应该的,不管我买什么,那都是我应该给你买的。”
“没有什么是应该的,你已经不欠我的了。”安心抿了下唇角,强迫自己回头看着她,目光深静,有条不紊的淡淡陈述,“虽然是我逼着你跟我结婚的,但就像我找你结婚时说的那样,我只是缺一个丈夫,我并不是却一个为我生活买单的人。”
陆应淮,“……”
他的确一开始怀疑过,她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故意接近,攀龙附凤想嫁入豪门的拜金女。
但现在他知道,她不是这种人。
虽然说他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只跟她维持表面夫妻的想法,但不妨碍他履行一个丈夫的职责。
可是现在听到她说,她只是需要一个丈夫,而不需要一个为她生活买单的人时,他心里莫名有点堵。
“没什么事的话,我要去公司了。”安心说完,转身要走。
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“你如果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话,提车那天就该把钱转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