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薛玉霄惊奇道:“你敢直呼我的名字啊?” 裴饮雪咬了下牙根,表情平淡冷漠:“那又如何?你剥了我的皮么?” 薛玉霄笑道:“怎么会?我看看裴郎有多大的胆子,到底能不能一不做二不休。” 裴饮雪:“……” 感觉被她骂了。但是没有证据。 薛玉霄心情很好的挪回原位,哼着歌继续下棋。 落子声阵阵,但裴饮雪早就没有方才冷淡如冰的心境,他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狂跳,到现在还没有停息——薛玉霄说得对,他对她的接近反应太大了……他看不透、猜不懂、无法理解,总是只能沦为配合对方的境地,没有丝毫主动摆布的权力。 裴饮雪思绪万千,很快就让她夺得上风。薛玉霄乘胜追击,居然让裴饮雪在中盘便已告负。 他在棋盅里取出两枚棋子放在棋盘上,表示认输。 薛玉霄也很意外,嘀咕着:“这是不是能跟女主掰掰手腕了,就是东齐居然是白子先行,有点不适应……”没念叨完,便拢起干了大半的长发,关窗更衣,舒舒服服地钻进被子里。 床上有两张薄被,两人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,彼此尊重,从不逾越,裴饮雪也就没有说什么。 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。 薛玉霄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,把头埋进枕头里,等了半天,都没听见另一边上.床的声音。 她抬眼望去,见裴饮雪坐在棋枰旁,皱眉沉思,一动不动。 怎么……他这是被打击了吗? 用现代积累的定式和经验打败别人,确实有些胜之不武。薛玉霄摸摸鼻尖,略感心虚,用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,主动给他台阶下:“快过来,围棋只是闲趣小事,你别太在意,我胜你只是偶然。” 裴饮雪转而望过来,看着她拍着空床铺的手,一股莫名的热气从脚底烧到了耳后,这个举动实在太狎昵了,他偏过目光,半是逃避、半是不甘地道:“既然无事,可否再与我手谈一局?” 手谈是下棋的别称。 “啊……”薛玉霄埋头,“不要啊……” 裴饮雪仍旧安静地望着她。 薛玉霄想到他刚刚帮自己演了一场戏,又制造出了香皂,怎么说也是功臣,于是在床上翻滚扭曲,把被子都卷得乱糟糟地,才爬起来,重新坐到他对面。 两人重新开局。 就这样,裴饮雪屡战屡败、屡败屡战,输了一整晚。 越是输下去,他脑海中那句“我胜你只是偶然”就越来越响,到最后,几乎阴魂不散地缠绕在耳畔,反复响起。 薛玉霄垂着眼帘,困恹恹地陪他下。 怎么会这样……怎么、怎么能这样? 他的棋道老师可是当今国手啊! 裴家的内学堂,当初就是以棋道国手前来授课为名的,裴饮雪恰好是当中最有天赋的一个,那位恩师爱惜他的才华,并不嫌弃他是男子,亲自教导他,将他收为弟子。有恩师的庇护,所以他的处境虽然艰难,却也能藏书识字,无所不通,这些贵重书卷,都是那位老师的赠予。 输到天亮,园子里响起一声鹤鸣。 那是薛园的仆役给白鹤喂食的声音。 薛玉霄差点睡着,被这声叫醒了,她看向裴饮雪,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冷,琢磨着是不是赢他太多次了,要不放放水…… 想着随便下了一手。 裴饮雪盯着她看,长长地叹了口气,说:“你在让我。” 薛玉霄立即否认:“我没有!” 裴饮雪说:“你骗人。” “我没骗。”她一口咬定。 “你……”裴饮雪道,“你真是……太过分了。” 薛玉霄摸摸脸皮,底气不足:“我真没让你,我发誓,如果我让你了的话,就、就……生不出孩子!” 裴饮雪终于恼了:“你生什么孩子!” 薛玉霄道:“啊?我……我不能……我?” ……糟糕,困糊涂了,这个世界是男的生…… 裴饮雪调整着自己的情绪,道:“多谢你陪我下棋。”然后站起身,克制着自己从棋盘前走开,自顾自地重新洗漱了一下,脱鞋就寝,还睡在了外围。 薛玉霄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和腰,吩咐门外的人今天不要进来伺候了,然后默默地脱掉绣鞋,从床尾往上爬。 里面是空着的,她得睡里面。 薛玉霄爬到一半,听到他轻轻地问:“你明天还陪我下吗?” 薛玉霄手一抖,差点栽到他身上——越是棋艺好的人,就越是痴迷疯魔,她干嘛手贱去摆弄那盘棋,跟裴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