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。 “但是接下来你就要很辛苦了,得好好跟篾匠大哥学手艺。”沈柯在他耳边轻笑道,“你可以吗?” “我当然可以!”柳述自信道。 “咳咳!”篾匠警告般的咳嗽声再度响起。 两人松开手,继续刮竹子,只是时不时相互对视一眼,然后无声地笑起来。 篾匠:“......”好羡慕啊,男人之间的友谊,永远热血,永远热泪盈眶! 刮完竹子后,就该劈竹子了,沈柯一刀下去,劈成了两半。柳述一刀下去......卡住了。 “喂,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给我丢脸。”柳述对着自己的蔑刀说完,再挥起刀,脸上表情凶恶无比! “注意别伤到自己。”沈柯关心道。 “放心,我不会伤到自己的。”柳述举起刀,开始蓄力,后退几步,一不小心踩到了篾匠的脚。 “啊!”篾匠没忍住叫出了一声。 沈柯:“......”但会伤到别人。 “大哥,你没事吧?!”柳述赶紧去看篾匠,一脚踩到地上的竹筷筒,“啊——!” 扑通一声,脸摔进在竹屑里。 沈柯:“............” 回去的路上,柳述趴在沈柯的背上,道:“我只是不小心摔了,并不代表我不适合干这行,所以你还是放心去抄书吧!” 沈柯没有理会他的担忧,而是问道:“膝盖还疼不疼?” “有点。”柳述有气无力地趴下脑袋,靠在他的肩膀上,双手在他胸前晃啊晃,“你要是累了,就把我放下来歇一会吧。” “不累。” 柳述扯了扯嘴角,发现太阳要落山了,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,四周风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宁静。 他嘴里哼起了调子,是江南小调,沈柯没听过,但是挺爱听的,调子里像是掺了柔情蜜意的江南细水,悠扬婉转。 聆听了一会,突然发现曲子变了点味。 “小娘子送我的郎啊~送到了大桥上~郎想要跟我诉衷肠啊~直把我蜜嘴尝~” “????” 沈柯脚下一崴,险些摔进旁边的田里。 “这什么曲子?”他额头青筋跳了一下。 “《霓裳送君曲》”。 “?” 沈柯只听过《霓裳羽衣曲》,这送君曲倒是头一次耳闻:“是谁作的曲?” “是我们花魁霓裳做的曲,怎么样?好不好听?”柳述追问道。 “......不好听。” “你好没品味。”柳述大为惋惜,这送君曲可是霓裳的拿手好曲,多少人想听都听不到的,还得是他银子砸的多,回回都能尊享一对一服务,不知羡煞多少纨绔子。 到家后,沈柯在堂屋把柳述放下,检查一遍膝盖上的伤口,给他敷了点草药,让他坐在这里别乱动,然后才去准备去处理别的事。 “你等等。” 沈柯感觉手被人拉住,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按住了他的手心,他怔怔地回过头,柳述正低头看他的手,手指指着虎口上的刮痕:“这里划破了皮。” 语气里有股说不出的担忧,沈柯笑道:“无妨,只是一点而已,很快就会长好了。” “那不用处理一下吗?” “不用。”而且敷药会影响他做事。 沈柯回到房中,收拾屋子,既然要去抄书,就得用上纸笔,他将上好的宣纸和狼毫存放起来,用普通的纸笔即可。当目光停留在另一个包袱上,小心翼翼地打开,里面装的是他收藏的名家字画。离家之时,他没带多少盘缠,倒是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。 当初他也不是没试过靠卖自己的字画为生,只是这里都是以种田为生,谁会舍得拿糊口的银子去买看不懂的字画呢? 天色黑了下来,厨房里又响起忙碌声。 柳述坐在灶前烧火,闲来无事,又哼起了送君曲,不停地哼,反复地哼。 沈柯忙于炒菜,无心去制止他,听着听着也就麻木了。 只是不知是这曲子过于朗朗上口,还是听得太多有些上头,以至于柳述唱完“郎想要跟我诉衷肠啊~”这句,想歇口气时,就听见沈柯一脸正气地接道:“直把我蜜嘴尝~” 话音刚落,两人同时看向对方,死一般的沉默。 “有品位。”柳述缓缓竖起大拇指,他就说嘛,没有人能拒绝如此好听的送君曲! 沈柯:“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