皱了皱眉，她倒是从未想过个选择。
“灌江口是我的辖地，经过回碧波潭拐卖女子一事，如今凡人官府管得严，我管得也更严，不必担心其他妖族混入，影响你的生活。而且你若搬来灌江口，般般其实也不必住我府，她与你依旧可以住在一起，平日来找我还更加方便。”杨戬看着她，置于膝盖的手微微握紧，“你以为如何？”
安静许久后，妲己才道：“可有人若来找你，难道不会现我的妖气吗？”
“众所周知般般是我的手下，她的妖气遍布灌江口，有什么问题呢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哮天犬的鼻子，能分辨得出每道气味的区别。”
妲己道：“你让我想一想。”
他的对话，总是如此公事公办的平淡。仿佛那些惊涛汹涌，不提，就再也不必提。
妲己不知道他关系的界限在哪里。
多奇怪啊，在他感情最浓厚的时候，他说的都是些没有意义的废话，隐瞒与欺骗让他也只能说些浮于表面的废话。而在他的感情需得靠孩子才能联系在一起的时候，他忽然就能有理有据地商讨事务了，没有一句是多余，仿佛他就是世最懂彼此、最干脆利落的合作伙伴。
妲己在摩云洞被罗刹女逮了个着。
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“玉面啊玉面，我是特意来向你赔罪的。”罗刹女拉着妲己的手，歉疚道，“都怪我，没有仔细检查那个箱子，才会把般般带到了北海。”
罗刹女会来，在妲己意料之中。她连忙道：“与你无关，是般般自己钻进的，也是我没有看好她。你哪能想到事呢？”
“看到她出现在北海，我都快吓死了。她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妲己叹了一口气：“被二郎真君关起来反省了。”
“啊？”罗刹女惊讶，“可是我看真君待她很不错呀，还说北海龙宫的钱，都由真君府来赔。”
妲己苦笑道：“那还不是因为我赔不起。真君虽然帮了我一把，但般般也不能不受惩罚，真君对外维护，对内还是管得很严呢。否则他身为真君，该如何治下？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罗刹女终于问出了今天最想问的一个问题，“不过，般般被二郎真君收作了手下事，你之前怎么一点都没告诉过我呀！而且般般给真君当手下的话，是怎么还能在家里住着的呢？”
“唉，此事说来话长，之前也是因为不知如何开口，才没有告诉你，望你原谅。”妲己诚恳道，“其实之前般般被孙悟空送到真君府，真君并未完全原谅她，而是让她将功折罪，留在身边做事。后来是我百般哀求，加般般自己争气，让真君觉得她还有可塑余地，才同意让般般经常回家陪我，免我寡母之苦。只可惜一回……”
“只可惜一回，真君觉得她惹出了大乱子，不愿放她走了？”罗刹女试探着问道。
妲己默默点头，眼眶泛红。
罗刹女果然被她骗到，登时生出同病怜之感：“我的红孩儿在菩萨身边做事，一年也不着几次。你的般般如今了二郎真君身边，还不知将功折罪，要折到何时？”
妲己道：“不知道，只希望般般自己机灵点，多讨真君的欢心吧。”
罗刹女怜爱道：“以后你孤身一人，我会多来探望你的，免得你一个人，想东想西，生了心病。”
可别。
面对罗刹女的好意，妲己分感动，但还是不得不拒绝：“我比你还是幸运些，真君虽然严格，但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，还是允许我偶尔过探望一下般般的。但般般在他那里，过得肯没有在家里舒服，我想着每回到般般的时候，都得捎些东西过。所以以后我可能也不会经常待在积雷山了，多出搜罗些般般喜欢的玩意儿，也能缓解她的思家之情。”
“样也好，你多出走走，就当提前适应般般独立的生活了。”罗刹女叹了口气，“真羡慕你，还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到孩子，不像我……”
罗刹女拉着妲己，聊了大半日，终于在日暮时分才依依不舍地回。
当夜，妲己坐在空荡荡的摩云洞中，抱着般般的行李包袱，望了一整夜的月亮。
-
每一次补魂，都会耗费将近一日的时间。般般已经愈来愈习惯天釜山的风雪，虽然每次都还是会在山巅被冻得瑟瑟抖，但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，心里其实还是很踏实的。
她也知道每次杨戬替她补完魂，都会脸色很差，他会让她山腰处等着，自己单独再在山巅打一会儿坐，直到稍微恢复一点气色。
般般蹲在山腰雪地里画画，画只小狐狸，画只大狐狸，嗯……再画个人吧。
她一要好好努力，绝不能辜负娘亲和真君的付出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