捣毁了邪教老巢,众人欢欣鼓舞。温乐公主却高兴不起来,独自坐在石阶上,抠着指甲,心绪不宁。
“鹿隐还未找到吗?”温在恒问李申。
李申摇头,道:“每间房都搜过了,没有发现。”
一个兵士急急忙忙跑来,禀道:“将军,方才小的们押着邪教妖人去地下密室,在隔壁密室的墙上发现一人吊死了!”
温乐公主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看着那名跑来通报的兵士,眸中全是震惊。未等李申问清楚,她就跑下了台阶,朝密室的方向飞奔而去。其他人见状,也都跟了过去。
两间密室的隔墙已被打开,温乐公主冲进去时一眼就看到了北面墙上挂着个人,她的脚步蓦然停住,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里。北面墙上雕刻的是玄武,龟首突出墙壁,嘴里衔着一盏红莲灯,而那人就挂在龟首下,脸被灯遮住。
“不是鹿隐,是青鸾。”温在恒道,“他身上穿的是鹤袍。”
柴峻命人将青鸾放了下来,温乐公主扭过身没上前看,最后一眼,她宁愿停留在一个时辰前,他离去时那萧索孤寂的背影上。
神女和四位护法都被关进了铁笼里,都看到了青鸾的死状。
“本座就说了,谁背叛本座,青鸾也不会。”神女含着泪痴痴笑了起来。
“是吗?”温乐公主扭脸看向瘫坐在铁笼中的神女,她如今无论是骨子里的还是装出来的骚情、妩媚、威严、端庄统统没了,只剩下了狼狈,可还不死心,作恶多端,不知悔改,已是无可救药,温乐公主不介意给她致命一击,“我不知口令,你猜我是如何进入地牢的?是有人拿着钥匙带我进去的。我舅舅和驸马他们身上的毒已解,你猜我是如何拿到解药的?是有人给我的。这个人,就是青鸾。他说三霄峰上无怨魂,让我摧毁这里,一个都别放过。”
“你胡说!休要骗我!青鸾才不会说那样的话!”神女尖利的叫道,面容狰狞可怖,“小贱蹄子,算你走运!今儿本座算是栽你手里了,你以为你赢了吗?哈哈哈!本座信徒十数万,红莲圣火遍地见,他们不会放过你的!你出不了岐州的!哈哈哈!天下就要大乱了,哈哈哈!”
“你笑啊!你若开心,你就笑吧!希望在祭典之上,你还能笑得出。不是十数万教徒吗?如果他们看到诚心信奉的不过是个蛊惑人心的骗子、残害幼童的蛇蝎、寡廉鲜耻的,你的信徒们都会看到你还有你这些个走狗的真面目,他们还会信你吗?”温乐公主丝毫不惧,步步逼近,怼得神女目眦俱裂,双手伸出笼外,恨不得掐死温乐公主。
旃蒙护法忽然抓住铁栅,跪下哭喊道:“公主饶命呐!小民知错了!小民本是岐山下杀猪宰羊的屠户,被她们以财色引诱才加入邪教!小民愿戴罪立功,求公主饶小民不死!”
神女暴怒,猛地扑向旃蒙护法,一把将他的脸抓破了,二人扭打成一团。
柴峻命人用长矛将神女格挡至一边,神女对旃蒙护法叫骂不止:“臭猪奴!本座早该处决你的!若非顾念着昔日情分,岂会留你到今日?忘恩负义的臭猪奴!敢背叛本座,就是到了阴曹地府,本座也不会放过你!”
“我是臭猪奴,你又是什么?九天神女,呸!”旃蒙护法被激得和她对骂起来,“你就是被廖菊阳捡回家的一条狗,他叫你咬人你就咬人,叫你吃屎你就吃屎,还巴巴盼着他能接纳你,做你的白日梦吧!就是做妾他也瞧不上你个烂货!”
神女怒不可遏,冲昭阳护法他们大吼: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,打他呀!撕烂他的嘴!挖出他的心肝来!”
然而,昭阳、重光和屠维都没动。神女干瞪眼。
温乐公主被他们吵得脑仁儿疼,她忍住满心的厌恶,问旃蒙护法:“鹿隐在哪儿?”
旃蒙护法跪行至铁笼边,激动道:“小民知道!小民知道!这妖妇下山前命人处理掉鹿隐,把他扔进尸窖了!尸窖!”
“他活不了啦!哈哈哈,尸蛊已经钻进他的体内,把他从里到外吃个干干净净!他活不了啦!哈哈哈!”神女癫笑不已。
兵士们驱赶走锦鸡,果然在草地上发现了一个洞口。两个兵士一左一右抬起石板,一股子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,直熏得他们挥着手连连后退。
强波用手指堵着鼻孔,走近洞口,往下瞧了一眼,顿时惊呆。其他人也上前来看,皆当场震骇。
五尺见方的窖井,深不见底,密密麻麻全是尸体。最,数不清的尸蛊、蛆虫和老鼠在腐肉堆里钻来钻去,通过残骸甚至可以一眼看出那里竟有孩童的遗体!最上面的两具尸体距离洞口约两丈远,其中一具身着白衣红裙的女尸瞪着大大的眼,空洞的望着上空,是铁笼里被妖婆用来假扮公主的那个女子,她的裙子是被血染红的。还有一具……
温乐公主要上前看,被温在恒拦住,“不准看,是你能看的吗?”声音莫名的严厉。
柴峻回头见温乐公主站在那,双手交握,错愕又窘迫的看着温在恒,心尖尖顿时疼上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