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,寿安殿。
殿外,天色渐暗,殿内,点起了烛火。
商皇坐于棋桌前,神色阴沉,不苟言笑。
气氛,十分压抑。
京牧跪在地上,一直不敢起身,额头上冷汗直流,身子亦是不断颤抖。
一旁,海青公看着前方的商皇,神色几度变化,却也不敢轻易开口。
反观李子夜,静立殿内,神色淡然,不见任何波澜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殿外,天色越来越暗,这个时辰,宫门也早已关闭。
不过,商皇下令宣人入宫,不论什么时辰,都必须来。
约么大半个时辰后,寿安殿外,云翳王快步走来,没有任何耽搁,进入殿内。
“参见陛下。”
云翳王入殿,先看了一眼殿内几人的神色,旋即恭敬行礼道。
“起来。”
商皇沉声道,“云翳王,京牧的事情,知道了吗?”
“回禀陛下,多少知道了一些。”云翳王应道。
“说说你的看法。”商皇冷声道。
云翳王犹豫了一下,说道,“陛下,京牧所做作为,有滥用职权之嫌,不过,此事还需要继续核实,方才能定京牧的罪责。”
“多久?”商皇淡淡道。
“三天。”
云翳王正色道,“陛下给臣三天时间,臣必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
“可以。”
商皇点头道,“朕便给你三天时间,好好查!”
“是!”
云翳王恭敬应道。
“陛下。”
一旁,海青公沉着脸,说道,“布衣王当众硬闯京牧府,羞辱京牧,此事,难道就此作罢吗?”
商皇闻言,目光看向前方的布衣王,开口道,“布衣王,你可有话说?”
“回禀陛下。”
李子夜拱手恭敬一礼,道,“臣乃是大商的武王,在后土庙、城北街上两次被人当众围堵,臣若选择忍气吞声,大商武王的颜面何存!”
“云翳王。”
商皇目光移过,问道,“你觉得要怎么处置?”
“启禀陛下。”
云翳王想了想,道,“布衣王虽有过错,但是,事出有因,身为大商武王,的确不能任人欺辱、忍气吞声!”
“布衣王。”
棋桌前,商皇开口,平静道,“此事做的稍稍有些过了,罚俸三个月,下不为例!”
“是。”
李子夜恭敬应道。
京牧身旁,海青公听到三人一唱一和的言语,脸色变了又变。
陛下和云翳王明显是要偏袒布衣王!
“朕累了,都回去吧。”
事情暂时了结,商皇摆了摆手,下令道。
“臣等告退。”
四人行礼,旋即相继退了出去。
殿内,商皇看着布衣王等人离去的背影,片刻后,收回目光,拿起一枚棋子,落在棋盘上。
朝堂上的顽疾,是该借机清除一下了。
殿外。
四人前后走出,李子夜、云翳王并肩走在最前方,有说有笑,谈笑风生,丝毫没有受方才之事的影响。
后方,京牧跟在海青公身旁,神色间依旧有着惊慌之色。
宫中,天色已越来越暗,海青公阴沉着脸,越走越快,很快超过了前方两人,带着京牧离去。
“年纪一大把,还这么大的火气。”
李子夜看着前方海青公的背影,微笑道,“王爷,你说对吗?”
“布衣王所言甚是。”
云翳王笑着应道,王与公,怎么选择,其实已很明显。
一个是蒸蒸日上的武王,一个则是日暮西山的公爵,傻子都知道要怎么选。
“王爷,滥用职权之罪,重吗?”李子夜一边走,一边问道。
“可重可轻。”
云翳王回答道,“轻则罚俸,重则罢官,锒铛(láng,dāng)入狱。”
“入狱?原来会这么严重。”
李子夜感慨道,“本王与京牧无冤无仇,着实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。”
云翳王闻言,立刻明白了其意,说道,“若京牧无缘无故驱除流民,造成流民反叛之事为真,京牧便是罪无可恕,这是他咎由自取,与布衣王无关。”
“律法之事,本王不太懂,只能交给云翳王处理了。”
李子夜轻声说了一句,继续道,“对了,王爷,本王向你打听一个人,王爷手下有没有一个叫许翰林的外郎?”
“许翰林?”
云翳王听到这个名字,仔细想了想,点头道,“似乎有这个人,布衣王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