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此时就陷入到自身理想与现实的漩涡中,不知究竟应当是继续顺从朝廷诏令,还是归顺大汉皇叔,一齐重建大汉国威。”
“故而,夫君才一直为此事忧虑吧?”
诸葛月也的确不愧是诸葛氏,除了美貌端庄以外,头脑也是格外的聪明,清晰。
此时也基本将自家夫君的心理琢磨得很透彻。
“呵呵!”
闻言,蒯祺苦笑两声,随即不由说着:“还是夫人冰雪聪明呀,能看破为夫内心深处的心事!”
一语而落。
沉吟了许久,似是犹豫不定,良久,好似做出了重大决定般,忽然相问着:“夫人,你说为夫应该怎么抉择呢?”
“夫君,此事妾身不能给您直接的答案。”
“但可以帮助你权衡的分析一番。”
“若您执意坚守心间的那份职业操守,坚守房陵,那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城破而亡!”
“其实夫君心底很清楚,即便能够请来援军,现曹军主力尽数集结于汉中一线,北面,东面都要留有重兵屯驻,以御重地安危。”
“而荆州军方面的统帅关云长统御有方,又勇猛难挡,曹仁能守备好荆州已北不失,就已经是天大的惊喜。”
“想要在荆州一线与荆州军抗衡,又谈何容易呢?”
“况且,听闻现在与孔明其名的凤雏,早年被水镜先生誉为南州之冕的庞士元也已经受刘玄德的委派,赶赴了荆州坐镇。”
“以此协助关云长坐镇荆州。”
“妾身并不看好荆北一线的曹军能争夺东三郡呢。”
诸葛月再度根据现有的形势,为其夫做了一番透彻的分析。
话落到此处。
诸葛月顿了顿,方才继续道:“而夫君坚守房陵不归顺,那就能对得起自己心下的那一份操守。”
“也足以能与所崇敬的卢公、陆公那样高风亮节。”
“可夫君若是执意为了坚守心间的操守,而不顾自家亲眷,也不分大局与国家大义,那岂不是会被后人骂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乎?”
“若夫君执意坚守赴死,自可对得起心下的执念。”
“可夫君抛弃妾身,以及我们膝下的孩子,从小家来说,夫君觉得对得起我们吗?”
“古语云: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。”
“若不顾及小家,若不明事理,那岂不是成了愚忠了吗?”
一番话语落下。
蒯祺头一次感觉到自己颜面无存。
顿时感受到了羞愧!
他的妻子并没有因此攻击他。
而是再用事实再向他陈述着一桩桩的道理。
若是他执意坚守房陵。
虽然可不负心中的操守。
可那当真是大汉忠臣吗?
是,但也不全是。
因为,大汉朝廷受权臣所把持朝政。
自己究竟是忠于的汉庭,还是曹操?
这一刻,蒯祺脑海里忽然思绪如潮。
脑海里多了许多的思考。
一时有些沉默了下来!
“夫君,您还记得当初您向妾身所提及的皇甫嵩老将军吗?”
“当然记得。”
“夫人为何提及老将军?”
“妾身记得,夫君说老将军乃是大汉忠臣,当初董贼已经入主了京都洛阳,欺凌天子,擅自行废议天子等不臣之事。”
“后更是夜宿皇宫,丝毫不顾及大汉皇室的颜面。”
“而老将军那时节在长安掌控着重兵,有幕僚曾建议他举兵入京勤王,剿灭反贼。”
“可老将军却是被董贼一纸诏令就放弃了兵权,差遣到洛阳扣押。”
一番话语落罢。
诸葛月柔声说道:“妾身觉得老将军并没有做的不对!”
“无条件遵从天子诏令,此乃是为臣之道,恰恰说明了老将军时刻对汉室持着敬畏之心!”
“此值得我们尊敬!”
“可夫君设身处地的想一下,有时我们又何必非得居于礼法呢?”
“所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。”
“明知奸臣当道,我等为何不以国家为重呢?”
话说到此处已经极其明显了。
自家夫人再用前辈们的例子来规劝自己。
今日之事,与当初董贼把持朝政有何异议?
“夫君,您认为归顺刘皇叔,会辱没您内心的操守吗?”
“若您是为了国家大义,又岂会在意这些呢?”
这一席席的话语。
已经足以令蒯祺回味一阵了。
他此刻脑海里不断想起自家夫人的这一番透彻心扉的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