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打后的张力鼻青脸肿,一瘸一拐的回了家。
到了家门口他发现家门开着,春娥的自行车立在墙边,不用说,媳妇在家!
他拿了挂在小屋门口的草帽子戴在头上,遮着脸上的淤青,强忍着腿脚疼痛,装作平时正常走路的样子进了外屋。
「春娥啊!」张力扶着桌子疼的龇牙咧嘴的慢慢在桌边坐下。
朝着挂着帘子的里屋说话:「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?平时不都快天黑了才回家的吗?店关门了?那个店是咱家花钱租下的,你开不开门都是花了钱的,你关了门回来,万一有买衣服的怎么办?那不就少赚了钱了吗?」
张力的话像是点燃了炸弹,屋里的春娥一听就炸了,声音又尖又大:「店店店,你就知道店!那个破店现在一天都开不了张,对面杨桃的店都卖疯了!我坐在一个客人都不来的店里干什么?看着人家大卖我给她鼓掌吗?」
张力很惊讶:「一个客人都没有了?生意这么差了吗?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对面杨桃的店不是一直卖些内衣裤吗?你做成衣售卖,和她没什么冲突啊。」
「改了,那个店不卖内衣裤了,改成了品牌折扣店!杨桃不是开了连锁店了吗?她自己的服装有了品牌,在城里有好几家连锁店了!周围的几个城市也有她家连锁店了。她还砸钱在电视台做了广告,扩大知名度。
连锁店里卖剩下的那些断码货撤柜下来,拿到镇上的店铺打折售卖。镇子上的人都抢疯了,花低价钱就能抢到电视上做广告的品牌衣服,样式好看质量又好,谁还会来我店里啊?」
「你继续模仿啊!」张力给她媳妇出主意,「就像当初一样,你模仿她的衣服,比她卖的更便宜!只要价格更低,样式相似,我就不信了,她断码断号的衣服能卖的过你?」
红色的布帘子忽然被春娥掀飞,她气呼呼的从里屋冲出来,一把丢开张力头上的草帽。
揪着他的耳朵大骂:「你这个蠢货!你以为我不想吗?但是杨桃早就猜到了我可能会模仿她的衣服,提前就叫她的店员给我捎了信儿,说什么他们家的衣服是品牌货,都是设计师打版设计出来的,要是我敢模仿,就去告我侵权!」
「哎呦哎呦,媳妇你快放手,我疼死了!」没了草帽的遮挡,张力脸上的淤青清晰可见。
春娥看他这样子是又惊又怒,松开他问道:「你这是怎么了?你不是说今天去镇上找朋友谈今年收中药的事情吗?」
「媳妇,今天我倒霉死了!」
「谁打你了?」
「都怪莫北!」张力一激动,扯痛了嘴角的伤,痛的他捂着嘴含糊不清的骂了莫北几句。
然后他说道:「试药弄出人命那事,这不是尸检结果要出来了吗?那死者家属慌了,让我出面去找找莫北,让他少赔点钱,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就完了。没想到莫北吓唬了他们几句,他么这群人就冲找我来了。」
「为什么冲你来啊?」春娥不明白。
「这事儿不是我出的主意吗?那人心脏没什么毛病,病例是造假的,真正要他命的病是肾病!他去不去试药都活不久,试药过程中死了,不就可以讹莫北一下子吗?」张力低着头观察着春娥的表情小声的说。
春娥面带怒气,「我怎么没听你说这事?」
「你天天为店里的生意发愁,我哪敢打扰你?再说了,我不是想等这事儿办好了,等莫北的药厂被搞黄我再跟你说,给你个惊喜吗?」
「我呸!」春娥啐了张力一口,「这是惊喜吗?眼下这事怎么办?」
张力一脸懊悔,「莫北说要告他们敲诈,故意伤害。要是莫北打赢了官司,他们要赔偿药厂这几天的误工费,他们还砸了莫北的
车,砸伤了莫北,这些都要赔钱的。那些人一听要赔钱,还是很多钱,就把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,说我是主谋,说要赔钱也得我来赔。」
「什么?」春娥一听一个站立不稳,跌坐在了凳子上,气的浑身发抖,「还要赔钱?很多钱?」
张力马上认错:「媳妇,我错了,我不应该自作聪明。你比我机灵,你想想这个事情咱们应该怎么办?」
「怎么办?还能怎办?」春娥拍着桌子怒道:「我和你离婚!跟你过了十多年了,这日子过成什么样子了?好不容易手里头有了一点点存款,想着咱们家老大也十多岁了,该给他盖房子了,现在好了,这点钱都不够赔给莫北的!」
「使不得啊媳妇!」张力害怕的抱住春娥:「家里要是没了你,我和俩孩子可怎么活啊!我们都离不开你啊!你看这样行不行?我再去找莫北,我和他谈。
要是他非要咱们赔钱,我就去城里的各个报社曝光他!那顾安然当年跟别人跑了,现在带了个拖油瓶回来,给莫北的脑袋上扣了顶鲜艳的绿帽子。他现在是明星,最怕这种新闻被报道出来,我拿这事和他谈条件,一定行。」
春娥正在哭着数落张力,忽然停住了哭声歪着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