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邀到许家吃午饭的孙大壮,有想过这顿饭会很丰盛。可当他看到,陆续端上桌的这些菜,还是免不了心存惊讶。都说‘三菜一汤、干部下乡’,这招待规格明显超标嘛!
好在拉来当陪客的刘大能,先前已惊讶过,见孙大壮迟迟不入座,便笑着道:“孙支书,坐啊!今天这顿饭,可是阿正亲自下厨做的,你看这菜还行吧?”
“什么叫还行?大刘啊,你们这么丰盛招待,我都有点不敢坐下吃了。”
端着汤从厨房过来的许正道,闻听此话也笑着道:“孙叔,你就踏实坐下吃好了。这些菜,真没花几个钱。野兔、野鸡,我自己上山打来的。
剩下这些肉菜,也是我表哥拎过来的,他是做什么的,想必你也知道。这点东西,对咱们而言可能比较难搞,对他而言真算不得什么,你就放心坐下吃好了。”
听他这么一说,孙大壮也觉得有几分道理。但这番话落到刘大能耳中,却觉得许正道在照顾他面子。这样一桌丰盛宴席,那怕他这个肉贩也舍不得吃啊!
等最后两道菜端上桌,许正道又适时道:“孙叔,今天我就借花献佛,用我表哥带来的酒招待你。这酒虽然算不上什么好酒,但你应该喝的惯吧?”
“你真拿好酒招待我,恐怕我就要拨腿走人。这二锅头蛮好,咱喝这个就行。”
做为村支书,偶尔请他吃饭的人肯定有。但像许正道这般热情且丰盛招待的,记忆中好像还真的从来没有过。他也担心,吃了这顿饭,到时许正道会求他办什么事呢?
想想他一村支书,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许正道求的。要是连刘大能这位鸽子市能人都办不了的事,找他这个村支书,有时也未必管用啊!
难得有机会好吃好喝一顿,孙大壮觉得先吃先喝再说。至于许正道可能求他帮忙办的事,能办的他肯定尽力。实在办不到,那他也只能表示抱歉了。
酒过三巡,许正道才跟孙大壮讲述道:“孙叔,我打算把户口迁到村里来,这事怕是也需要你出。”
此话一出,正喝酒的孙大壮,端着杯子呆了一会才道:“阿正,我是不是听岔了,你要把户口迁到咱们村里来。你不是城里户口吗?这是为啥啊?”
说出这番话的同时,孙大壮心里其实很想说‘娃,看你长的眉清目秀,怎么脑子不好使呢?’,但这种话,他肯定不好意思当着人家面说出来,太直白了。
结果更令他惊讶的是,许正道也没隐瞒的道:“孙叔,前两年徽省大纲村包产到户的事,想必你应该有所耳闻吧?你觉得,这事往后会不会轮到咱们村子?”
听着许正道说出的话,孙大壮又愣了半响才道:“你想把户口落到村里,是打算将来分地吗?分田到户的事,我确实也听说过,可上面不是还在讨论吗?
还有就是,咱这不比徽省那边,咱村虽然户数不多,但可供耕种的田地也不多。就算把地分了,单靠地里刨食,怕是也赚不了钱。这把户口迁村里来,你图啥呢?”M..
做为村支书,眼下关于农业方面的一些政策,他自然有所关注。事实上,村里也有人提出,能不能分田到户。那样各种各家地,以往磨洋工的村民也就混不下去了。
虽然孙大壮也觉得,村里目前现状必须改变。可分田到户这种事,没有上级部门的允许,他肯定不敢擅做主张。而且他更清楚,就算分田到户村里也改变不了什么。
但许正道却很认真的道:“孙叔,虽然咱接触的不多,但我肯定不是个坏人,这点你应该相信吧?我虽然种地是个外行,可我觉得手里有地心里才踏实。
不瞒你说,虽然我户口是城里的,但我很小就没在城里生活,一直跟收养我的师傅在乡下行医问诊。只是三年前他突然去世,我这才想办法回到城里。
可回到城里后,我又觉得不太适应。一来,我在城里没什么亲人,师傅以前住的房子,也都分配给了别人。这也是为何,我回城后必须买房的原因。
正如之前你所说,明明城里有房子卖,为何我偏偏跑村里来买。更多原因,还是觉得待在村里更安心踏实。而且我师傅也有交待,城里找不到工作,当个农民也挺好!”
这番半真半假的话,同样让孙大壮听的半信半疑。但他知道的是,如果许正道还懂医术,落户到村子里,相信村民都不会反对。
不会干农活不要紧,只要村里不给他算工分就行。而且几次接触下来,孙大壮也觉得许正道不像缺钱的主。说的直白些,就算不种地人家也饿不死。
有了这些想法,孙大壮也很直接的道:“要是你真想好,把户口迁到村里来。这事其实很简单,我开个证明,到时陪你去辖区派出所登记一下就行。
可真要把户口迁到村里来,往后若村里真分田到户,该分给你的那一份,我肯定别人抢不走。但这种事,现在谁也说不准,你到时别后悔就成!”
“那肯定不会!要是将来我真在城里找到工作,到时想把户口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