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仿的赝品？”
汪文重复了一句，随后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格外浮夸，看他那样子，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，哈哈大笑了起来：“哈哈哈哈，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？”
“你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吗？”
“况且！”
“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？”
“亏你还是圈子里的人，结果连这都不知道，你也不上外面打听打听去，我爷爷汪云龙是什么样的存在，他老爷子收藏的物件，能有假？”
秦昊无言。
但陈智却急了，有些错愕的看着秦昊问道：“表哥，你是不是看错了啊？”
“这可是汪老爷子啊，在圈子里的名声还是很大的，就算是我这个都不能算是入行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大名，他能收藏假的？”
“要不你再仔细看看？”
秦昊摊开手，坦然的道：“这幅画的确是假的，你看这画上的马，无论是对墨色的把控，还是线条上的干湿变化，都可以说是浑然天成。”
“不仅如此，马腿上的线，刚劲有力，就跟一把刀似的，总体弧线来说，也很有弹性，但从整体上来看，却是出自徐悲鸿之手。”
“对啊。”
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，那怎么还说是假的呢？”
陈智这一下更迷糊了，他现在是真的有些不太明白秦昊为什么要说是假的，从他现在说的话来看，那也应该是真的才对啊。
秦昊无语的道：“所以我刚才说了，这是一件高仿的赝品嘛。”
汪云龙看着秦昊，但从他的表情上，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现在的心里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，那双眸子，也算是古井无波了。
汪云龙淡淡的道：“那照秦大师这么说，这副画，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是假的？”
“眼睛。”
“以及整体给人的冲击感。”
“虽然细看，的确是徐悲鸿的手笔，但这也是后期临摹，所以只有其形，而无其神，眼睛失去了原本的灵动，也没有那种破画而出的冲击感。”
“所以我可以断定，这幅画是假的。”
杜永健此刻听到秦昊的话，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幅画，顿时有种恍然的感觉：“的确，照秦大师这么说来看的话，确实如此。”
“乍眼一看，还真看不出来是假的。”
“老汪，这幅画是该不会真打眼了吧？”
汪云龙这时候才笑了起来，眼中的钦佩彰显无遗：“秦大师果然不负盛名，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来，这幅画是高仿。”
“果然。”
“盛名之下无虚士，佩服。”
“当初我买这幅画的时候，差点栽了跟斗，因为这幅画细看的确是真迹无疑，但在整体的大局观来看的话，却是问题很大。”
“不过我还是把这幅画给买了下来，并且放在我所有藏品中，最醒目的位置，目的就是想时刻提醒自己，有一个警醒的作用。”
“毕竟古玩一行，太过渊博，纵有一些成就，也要戒骄戒躁。”
“啊？”
汪文这一下，彻底呆住了，他呆呆的看着汪云龙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但汪云龙却是严肃的教训道：“不用再看了。”
“从小到大，我是怎么教导你的，既然你成不了君子，那就当个真小人！”
“至少，也比你现在这幅虚伪的嘴脸更让人接受。”
“就你取得的那点成就，就开始飘，以前我是不是总告诉你，人外有人，天外有天，现在知道了吧？”
“够了！”
“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，给秦大师道歉！”
汪文知道拗不过。
再加上这幅画，他也曾看过数次，毕竟汪云龙在家里所有的收藏，他都能接触到，可这么多年来，他都没有看出这幅画是有问题的。
可秦昊呢？
真是一眼可断！
这就是他跟秦昊之间的差距。
可他依旧不服！
纵然是汪云龙让他道歉，他也只是愣在原地，表情非常的难看，显然这件事儿对于他的冲击，实在是太大了一些，导致他现在的心情，非常的不爽。
但汪云龙的态度也摆在了这里，没好气的冷哼：“我让你道歉，你难道没有听见吗？”
“还需要我再重申一遍？”
“对不起！”
“是我的错，还请秦大师原谅。”
秦昊也只是淡淡的看了汪文一眼，至于安慰什么的话，也没有任何一句，秦昊永远做不出来的，就是虚伪，不爽就是不爽。
哪儿来那么多的弯弯绕？
可越是如此，秦昊在古玩圈子里的路，也是越走越宽，而不是变窄。
“秦大师。”
“快快请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