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支近派也不敢来。 唯一敢来,也不得不来的,只有他们的亲兄弟。 哪怕就是来给城里人跪下,赔礼道歉,也得来。 因为亲兄弟的责任在那里啊! 大仓说道: “村里的干部不来,除了俺大舅,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。 俺大舅还不能不来。 虽然二舅和二妗子这几年老是欺负俺大舅一家,可我还是那句话,一旦俺二舅出事,俺大舅是他大哥,有责任在身上。 他责无旁贷。 最关键的是,还有俺姥娘和姥爷。 那么大年纪了,要是听说俺二舅被城里的人给关起来了,说不定还能给吓出个好歹来。 出了这种事,其实就是俺姥娘姥爷,还有俺大舅跟着受拖累。 要是咱们趁着他们不知道,先去村委把他领出来了,老家的人就什么事都没有。 所以我说的那个责任,其实不是为了俺二舅。 说来说去,还是为了俺姥娘姥爷,俺大舅。” 这回,三叔不做声了。 小姑和小姑父也沉默不语。 没错,大仓说的有理。 不仅仅是有理,事情确实就是这么个事情。 魏老二出了问题,真正受折磨的,受为难的,到最后还是大仓的大舅。 想想大仓的大舅那么老实一个人,要让他到城里来,求城里人放了自己的弟弟…… 他没有这个胆子,也没有这个能力。 可是作为魏春平唯一的大哥,他还必须得来。 太难了! 过了良久,小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: “三哥,我看就放了他吧? 他把你打成这样,咱就当个仇先给他记着。 以后有机会再找回来。 但是无论如何不能最后着落到大仓大舅身上,能把老实人难为死! 刚才我还说要知恩图报,咱们要是咬着大仓二舅不放,其实就是跟他大舅过不去。” 三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。 他其实跟小妹是一样的心情,对大仓的大舅一家怀着深深的感激。 对他们一家每一个人印象相当好。 而且前几年,孩子们都小,而老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,每当大仓的大舅来走亲戚,二叔和三叔都要亲自作陪。 用最高的规格招待客人。 这就是知恩图报,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了! 想到这里,三叔终于点了点头:“大仓说的有道理,我同意。” 这下,所有人终于达成一致意见。 留下小姑在医院陪三叔打吊瓶,大仓开车拉着小姑父,去北关村委。 对于北关村委的人来说——或者说对于城里四关的所有人来说——自己街上的人,在县城自己家这一亩三分地上,那是绝对不能吃任何一点小亏的。 甚至不单单是自己街上的人,就是自己街上的亲戚,到了县城,要是让人欺负了,也是四关人的侮辱。 虽然北关村委说了算的是姓朱的,而村里姓郎的一直处于被欺负地位。 老朱和老郎其实十分不和睦。 但是一旦牵涉到外边的人,那不管是姓什么的,都必须要维护本村人的利益和尊严。 村委那些姓朱的知道是姓郎的亲戚被打,但是依然要不遗余力,要让打人的吃点苦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