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娘跟大仓说,自己后天要去参加沪海亲家的寿宴。
这次必须要去。
并且举出了好几个必须要去的理由。
比方说十多年的亲家了,都是萍萍的爸妈到咱们家来,咱们从没去拜望过他们。
还有就是这次是萍萍爸的六十大寿,他们厂的厂长都去祝贺,肯定办得很隆重。
这么隆重的仪式,梁家河这边必须要高规格出席。
那就是大仓娘和老歪都要去参加。
听了母亲的话,老大做出为难的样子,先看了看三弟媳妇,然后对母亲说:
“娘,您肯定猜到我又想阻止您,不想让您去了。
恭喜您,猜对了。
现在当着小周,我把理由说说您听听啊。
没错,咱们家这些年事事儿多,喜事丧亡的事都有。
人家小周的爸妈在礼数方面做得也十分周全。
而您耿耿于怀的就是自己结成亲家,您从没去登门探望过沪海的亲家。
可您没去,不代表咱们这边失礼了啊。
您家老大一直代替您去探望叔叔和阿姨。
至于这次为什么又不想让您去呢?
我是这么考虑的。
亲戚之间,讲究个来往。
来而不往非礼也。
意思是,以按俺爷爷在的时候,爷爷做寿,还有奶奶做寿,无论哪个亲家都没有来参加的。
现在沪海的亲家要做寿了,如果您去参加了。
那么,过些日子奶奶做寿,小周的爸妈是不是也要来贺寿呢?
因为咱们去贺寿过了,如果他们不来,那就显得好像失礼。
如果他们也要来贺寿,那就有点疲于奔命了。
毕竟以后您和俺叔也要做寿。
一年到头不用劳动不用生产了,整天奔波于沪海和梁家河之间。
净做这些表面文章了。
这会给小周的爸妈造成很大负担。
还有一点我不同意您去,您想想,您可不止沪海一个亲家啊!
老三媳妇的爸妈做寿,您去祝贺。
那么顾老师那边做寿,您肯定也要去参加。
小羊的父母做寿,您也要参加。
同理,因为您去参加他们的寿宴,到时候他们也得来参加咱家这边的寿宴。
这样的人情往来太过于频繁,不管给谁都会造成很大负担。
如果您去沪海参加寿宴,那么您就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儿。
所以啊,您还是不去为好。
您不去,其实是不给小周的爸妈增加负担。”
老大这一番话,理由不可谓不充足。
但是很明显,并没有说服母亲。
母亲摇头冷笑:“老大,你这些理由总是一套一套的。
听着好像挺有道理。
可是你娘觉得不是那么回事。
你娘这次去参加的,是萍萍她爸的六十大寿。
我只参加六十大寿。
毕竟六十大寿是人一辈子很重要的一个岁数。
必须隆重祝贺。
也许到了萍萍爸爸七十大寿,八十大寿,我还会去参加。
但不是整头的岁数我不就去了。
萍萍爸妈要参加咱们这边寿宴,我们的六十大寿早就过了。
要来,那就等着我们整头数的年龄吧。
至于顾老师和小羊父母那边,我也只去参加整头数的寿宴。
这样一来,不就没有负担了吗?
而且隔上十年,去祝寿一次,亲家之间也聚聚,多好啊!
就这么定了。
要是说这个头是我带的,那我只带好头。
反正就是一句话,萍萍爸爸这次六十大寿,我是非去参加不可。
谁也拦不住。
好吧!
大仓和英子他们交换一个眼色。
其实他们早就知道拦不住了。
拦不住,但是也难不住他们。
早就商量好对策了。
到后天晚上在沪海办个假的寿宴。
这样就把母亲糊弄过去了。
至于办假的寿宴总得花个十万二十万的,对于大仓来说那都是毛毛雨。
孝顺母亲,让母亲开心,这点钱还叫钱吗?
第二天吃过早饭,周亚萍是要赶回沪海的。
老大一家和小四儿一家也跟她同路一块儿回去了。
只留下了三仓和孩子,让他明天带母亲和叔一块儿去沪海。
三仓是故意不回去的。
丈母娘让萍萍回去帮着操办寿宴,按理说他这个唯一的女婿也要去帮忙。
可三仓才不伺候老丈人一家呢。
从一开始他跟萍萍那事让丈人两口子知道,这夫妻俩就出尽了幺蛾子。
早已经把三仓得罪苦了。
最可恨的是,这两口子那夜郎自大的,作为土生土长沪海人的傲娇。
实在是傲娇得过分了。
明明三仓跟萍萍已经结亲,萍萍成了老梁家的儿媳妇了。
可周文良夫妻俩明确告诉三仓和萍萍,这门亲门不当户不对。
他们作为高贵的沪海人,老牌国企的干部,跟北方一户农家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