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冰蓝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冷冰冰的地方,来不及细想,她就以狗啃式的姿态落地,一骨碌爬起来,就看出来眼前环境的不对来——一片白茫茫,空气中都带着凉意。 医院?确实是医院。深夜的医院安静,安静的甚至有点阴森。 米冰蓝后退一步,却看到了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米冰蓝。是她自己?这一眼,米冰蓝看的尤其漫长,尤其仔细。 原来她自己是这个模样吗?原来她的□□真的还活着。 再细看,米冰蓝面颊凹陷,嘴唇干裂,露出的手臂细溜溜的只有骨头没有肉,右手的手腕处一道很狰狞的疤痕横亘其上。 米冰蓝呢喃着:“我成这个样子了。” “你看看你,怎么成这个样子了!?人家都去考场考试,给自己努力三年一个交代,你呢,你这个鬼样子,还得老娘天天来伺候你,你怎么能这么作死呢?!你想死你直接跳高楼嘎嘣死了算了,你割腕,你割腕你倒是狠得下心下得去手,你有心去死你倒是死个干净彻底啊!你躺在这里,不死也不活,你怎么这么会折腾我?!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,欠了你们家的!你爸不争气,活着挣不来钱全靠老娘养家,死了就死了,死了就给我留一个丫头片子!没儿子我能指望谁?还不是你?你看看你,一天天闷不吭声,说你两句了你还恼,谁家的爹妈不跟孩子吵嘴,别人能咋就一点事儿没有?就你受不了要去死?!啊?人家老师叫我去学校,那肯定是你不好!你怎么回事啊?一模时不时考的好好地吗,老师都说进步了,稳一点能进一中的重点班级,你为啥退步,还不是自己思想开小差了,是,我有错,我承认那天跟你说话态度不好?那我还不是气的?我为啥气的,还不是为了你的未来?可你呢,你是一点都不考虑我,你有本事有能耐,你敢上刀子割腕,你咋不去死了呢,你咋不死个干脆呢?留着半条命,让老娘来伺候你!小时候伺候你也就算了,长这么大了还得伺候你,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的天爷啊!” 米妈妈一边咒骂着,一边给躺在床上的女儿翻身按摩,咒骂着咒骂着,她自己的眼泪就掉下来,恶狠狠地将眼泪擦掉骂两句白眼狼,然后继续手上的按摩。 “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!我白天要上班,晚上还得过来给你擦身体,免得你长了褥疮,谁不说我对闺女好?是,你不觉得,你就是个白眼狼!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,这都不算是对你好,说你两句你就觉得是对你不好了,你不是白眼狼谁是白眼狼?我真真是上辈子欠你了!” “蓝蓝啊,你,妈说话你能不能听见?医生跟我说要经常跟你说说话,说你可能还有意识,说的多了你听见了就醒了,蓝蓝啊,你醒醒吧,妈对不住你,我嘴贱我管不住嘴,可是我没有坏心啊,我就是想让你出息想让你以后过好日子,你醒过来跟我说,我哪里不对你跟我说我改,你要是不醒我这辈子怎么办啊?”她呜呜呜的哭起来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 而一旁的米冰蓝,此刻也泣不成声,但是她固执地摇头,“你不会改的,你不会改的!” 明安睡得正沉,忽然听到几声尖利的猫叫,这声音凄厉,似乎遇到了什么及其恐惧的事情,她一惊,接着就是一痛。 “啪——”的打开灯,就见睡在手边的小奶猫眼含泪水呜呜的叫,两只前爪紧紧地抱着她的手臂,而她的手臂,赫然两道很深的抓痕,血珠子刷得流出来往下淌。 明安来不及看自己的手臂,一把把小米抱在怀里。 “乖乖,是不是做噩梦了?看把咱们小宝贝吓得,来外婆抱抱,外婆抱着你,咱不怕啊。” 明安腾出一只手给小米擦眼泪,小奶猫眼睛鼻子都湿润润的,是刚哭过的,看得人心疼的不行,心里又酸又软,“不哭不哭咱不哭,噩梦都是假的,小米不哭,外婆会保护小米的晓得不?” 小米更想哭了,她恍惚知道自己好像抓到明安了。昨天要给她剪指甲,她死活耍赖不让剪。 猫咪的鼻子闻到了血腥味,小米顺着味道看过去,明安白皙的胳膊上两道血痕,小奶猫的眼睛里眼泪哗啦哗啦的流,她小声的叫:“喵喵喵!”对不起! 明安摸摸她的头,“没关系,外婆怎么会怪你呢,咱们小米也不是故意的,是不是?” “喵!”嗯! “小米乖哦,别害怕,外婆最爱小米了,外婆会保护小米的,知道吗?下次做噩梦不要害怕,外婆来保护你,爸爸妈妈也会保护你,晓得不?” 小米乖乖“喵”着,一扭头,果然看到两只木偶猫利索的开了门进了卧室,可不就是猫爸猫妈。 小米冲着猫爸猫妈叫,然后又扭头朝明安叫,明安很懂的猜小米的意思,摸摸她的头,“去和爸爸妈妈报平安。” 小米跳下床,小跑到猫爸猫妈那里,两只布偶围着孩子转了又转,喵喵叫个不停,最后,母猫咬住小米的后颈,将孩子叼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