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眼神悲悯,像是能宽恕世间所有的罪过。他们一同审视着道济,把他的良心架在火焰上炙烤。 良久,凌安若才大发慈悲的开了口,给定罪的囚徒一个重新辩解的机会:“那你就把当年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的重说一遍,本王自会重新定量你的罪过。” 道济抬头看着凌安若,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的神色。 周珩视道济为陈年旧痛,而周珩对道济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。 如今要重新挖开那道旧疤,倒也不失为一种破釜沉舟的良方,到时是死是活,有罪无过全都由宣王自行评断,也好让他落得一个痛快。 道济点着头叹了口气,给凌安若倒了杯茶后,慢慢说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还请王爷耐心听贫僧道来。” “十年前王爷在南林猎场遭遇刺客行刺,被箭矢刺中偏离心口一寸的位置,虽未直击要害处,却中了那箭上蕨齿草的毒。” 凌安若不由得皱起眉:“蕨齿草?不是先中的息心草吗?” “不是。”道济摇摇头。 那就奇怪了。凌安若暗道,她本以为周珩是先中的息心草,而后才服用蕨齿草以抵制毒发,可如今却是倒了过来。 那这么说,在那场行刺案里,那位始作俑者一开始并不想取走周珩的性命,后来才送来的剧毒,那他之前声势浩大的策划一场行刺图什么呢? 道济接着说道:“蕨齿草的毒性不大,并不伤及人的性命,只是会使中毒者体力渐衰,孱弱乏力,偶有心悸之状。要解此毒倒也不难,最难办的是要寻得一味辛细草用作药引。此药生长条件过于严苛,少为人所有,就是太医院也才三年得一回。” “可王爷当时那个状况显然是等不起的,先皇没办法,只能派人满城去寻,最后还是凌将军从家中寻得连夜送来。” “你说是谁?”凌安若没想到这种宫闱秘事还能和自己家扯上关系,她下意识要脱口而出“我爹”,好在及时醒悟,改口道,“凌将军?凌正?” “是。”道济点头说道。 凌安若的心猛的被揪紧了,她颤着声问道:“那他送的是解药还是毒药?” 若是毒药,那她还有凌府上下有何颜面面对周珩? 凌府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。 “是解药。”道济说道。 凌安若并没有放心:“事关重大,你能确定?” 道济点点头:“王爷,贫僧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凌将军送来的的确是解药。” “王爷,您从名字也能听出这两种药草何其相似,贫僧虽从小识百草,可也不敢托大,从辛细草送到贫僧手中到煎药为止,都是由贫僧再三确认过的,不会有错。” “可贫僧没想到王爷在服完药后,居然会中息心草的毒。” 道济说到此处忍不住恼恨的拍了一下大腿。 “息心草并非出自咱们大安境内,是云游的商人无意中从海外带回来的,因此大安根本找不到解毒的药草。王爷喝下药后当时就咳了血,命悬一线,但好在……” “好在本王已经中了蕨齿草的毒。”凌安若说道。 “是。”道济说道,“也许是我佛慈悲,王爷命不该绝。蕨齿草虽不能解息心草的毒,却能抵制其毒发。王爷咳完血后就晕了过去,高烧不退,唇色发黑,显然是蕨齿草的用量还不够。当时一同诊脉的太医已经慌了神,贫僧想着反正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,倒不如大胆一试,以蕨齿草为药引救回王爷一命,为此先皇也贫僧的死刑改为流放。” “可大师当时就未觉得蹊跷吗?”凌安若问道,“这药从入手到煎药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,那必然是送药的时候出了差错,被人动了手脚,你凭白受此冤屈,就没跪请先皇彻查此事?” “查了,怎么没查!”道济说道,“可没用啊!那个送药太监在王爷咳血后就服毒自尽,没有人证啊。那药汤里的辛细草本就长得和息心草八九不离十,炖烂后更是无法分辨,贫僧就是有一百嘴也说不清。何况不管有没有人动手脚,皇子的药有问题,我这个院判本就难辞其咎,能捡回一条命都是上天眷顾。” “这事后来在大家眼里就成了凌将军误把息心草当解药送入宫,贫僧医术不精,弄混了两种药草,至使十皇子身中剧毒,朝不保夕。当年因为这事,凌将军差点被先皇砍了脑袋,是后来几位阁老和将军们求情,念在凌将军赫赫战功,以及北境不稳的份上,饶其一命。先皇没办法,只能革了将军的兵权,夺其帅位,才算了事。” 凌安若听完事情的全貌,沉默下来,她记得她爹确实是在十年前左右突然被革去了帅位,凌府也是那个时候一夜之间萧条了下去。 只是她一直以为是先皇忌惮手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