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这么冲，笑得还那么吓人，无形中给人以压力，他只好找补：“我刘明睿天下第一讲义气，拍个照而已嘛。” “我可以替你去。” “真的假的？”刘明睿当即把相机从林月月手中拿过来送到宋小芒面前，“可不许反悔。” 宋小芒刚要伸手去接，刘明睿收回手：“你不会又是逗我玩的吧？” 宋小芒承认，看到这种自来熟的男生就像看到陌生的热情小狗一样，忍不住去逗他一逗，哪怕是用对方不喜欢的方式。但这件事，却不是逗他，是认真的。 也许是想找个理由离开班级所在地，暂时脱离班长的身份，也许是想近距离看看演出人员的状态和妆容，也许二者都有，也许二者都不是。宋小芒自己也不清楚，但想到可以用这个相机拍一拍那个拉起小提琴就仿若天仙的少年，好像很不错。 人对美的东西有天然的追求。 “不是逗你玩的。”宋小芒回答。 “那你怎么愿意去做苦力？” “因为我们是朋友。” “啊？”刘明睿吓得抖三抖，我们不太算朋友啊…… “我和陈樾是朋友，就如你跟他是朋友一样。你讲义气，我也讲义气。”宋小芒似乎看出他会错意，耐心给他解释了一下。 “哦哦这样。”刘明睿心想刚才幸亏没自作多情地说出口，否则丢人丢大发了。 宋小芒接过相机，打开相册，一张照片也没有。估计之前拍的都备份好了，相机里的才都删掉了。 刘明睿说：“我都看过了，一张照片也没有。他肯定是故意不让我看的，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秘密。宋小芒，你好奇不好奇？” 宋小芒说：“好奇。” “我以为你不好奇呢。这样才符合你高冷的人设。” “高冷？” “现在看来没那么高冷了。” 台上节目如火如荼地进行着，宋小芒在底下研究相机，刘明睿则和林月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。 研究得差不多了，宋小芒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，走到人群外围，绕着操场走到了舞台后面。 已经表演过的演员脸上的表情明显更放松，还未上台的人浑身都写着紧绷，负责的老师给他们检查麦克风、耳返，化妆老师不时过来给他们补几笔妆容。 宋小芒在嘈杂中寻找着今晚的男主角。 光线交叉错乱，能看到细微的灰尘在空中浮动。她踩着好多人的影子一步步走着，最先看到的是一架古筝，然后是舒苒，再然后才是陈樾。 舒苒身着旗袍，勾勒出曼妙的曲线，公主编发，两缕长发从耳后垂向胸前，发梢微卷，想必是特意做了一次性的卷发。 陈樾站在她身边，西装笔挺，玉树临风。 另外还有一位拉二胡的男同学和吹长笛的女同学。 指导老师在前面给他们说注意事项，接着按照流程从头过一遍。或拉、吹弹、或吹，悠扬的乐曲从嘈杂声音的缝隙里传到宋小芒的耳朵里。她不用辨认就能听得出《彩云追月》《赛马》的调子。 还有两首她听不懂的西洋乐曲。在她不了解的领域里，陈樾熠熠生辉。 之后老师让他们放松放松，于是舒苒抬头望向陈樾，他们对视一笑，然后说一些宋小芒听不到的东西。他们看起来很熟，配合得很好，玩得很开心。 她呆呆地站在边上，看着眼前忙碌的大家，都是为了今晚的舞台而拼尽全力。所以当舞台上最强的光束打在他们身上，给他们至高无上的自豪感、荣誉感的时候，旁人的羡慕都是为了锦上添花。 他们值得。 因为去年教师十佳歌手比赛和这次激情五月文艺晚会的机会，舒苒和陈樾熟悉了一些。她问了他许多问题，就像刚开始交朋友那样寻找共同的爱好。 陈樾很有礼貌，知无不言。 舒苒觉得小说里描写的“谦谦君子，温润如玉”就是描写他的了。隔壁班天天烦自己的那个谁，怎么比得过陈樾。 不知为什么，宋小芒看到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心酸。她机械地打开相机，镜头对准陈樾，咔咔拍了两张，又调整了镜头，将舒苒也容纳在画面里。 又拍了几张之后，再次调整镜头，拍了他们四个人的。 任务完成一半，接下来就是等他们上台，再按照这样的顺序就大功告成。 宋小芒突然想起了那个八卦，林月月说的，隔壁班有个男生喜欢舒苒，天天给她送好吃的，可是她从不给那个男生好脸色。林月月说，舒苒应该有其他喜欢的男生。 此刻她看向陈樾的眼神，展露出的笑颜，都刺激着宋小芒胸口那根不知道叫什么的神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