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宾客盈门,颜若白却觉得心口非常不适,心中也异常烦躁。 颜若白忍住胸口的痛楚,咬牙勉力道:“司徒兄,你暂且为我招待一下宾客,我去去就来。” “若白?”司徒寻不解地看着捂住胸口、脚步踉跄匆匆离去的颜若白,忙对潮生道:“赶紧看看你主子是怎么了,这里有我。” “是,宾客们就拜托司徒大将军了。”潮生连忙追了上去。 颜若白把自己关在书房,这个书房和靖都时的颜府书房一样,守卫森严,外人包括一般仆从都是不能进来的,所以没有人看到他的异样。 颜若白感觉自己的心口非常疼,似乎有什么在快速消逝,让他心慌不已,空虚异常。 倘若颜若白没有失忆,他就会记得,七情丹的作用只有半年。 而现在,半年时间到了。 由七情丹为引长出的七情花,一瓣一瓣地枯萎飘落。 每枯萎一瓣,便有一段与莫虞的情意逐渐模糊,最后直接消散。 “啊……啊……” 每消散一段情意,都叫他心口剧痛不已,他疯狂摔打着书房里的东西,大声怒吼,想缓解这种疼痛,却无一丝成效。 甚至痛出了幻觉,颜若白感觉自己眼前有好多个莫虞,是他们相识后不同时期的莫虞,有伤心哭泣的,也有各种笑的。 但每一个莫虞都渐渐消散,离他而去。 “阿虞……不要…不要走…噗……!”颜若白喷出一大口血,胸口剧痛,脑中一片混乱。 随着七情花枯萎得越来越多,他与莫虞的那些美好的回忆都开始变得模糊。 过去种种,发生过的事情他都记得,但那种感觉就像是走马观花看别人的事一样。 与他无关。 到最后,整株七情花完全枯萎,化成星星点点荧光尽数消散。 此时疼痛才逐渐停止,颜若白狼狈不已地躺倒在地上大口喘气,一身鲜红的喜服仿佛都失去了颜色。 “公子!” 潮生刚刚被一些事绊住了,只耽误了片刻就不见了主子的踪影,此时他终于找到了颜若白。 “公子您怎么了?小的去喊大夫,公子您挺住!”潮生紧张不已,慌张道:“对了,还要告诉莫小姐……不对,是夫人!” “潮生!”颜若白喊住他,“扶我起来。” 潮生连忙扶起颜若白,慌乱不已地道:“公子您到底怎么了,您别吓小的。” “我没事……”颜若白被潮生扶着坐到了椅子上。 颜若白抚住自己心口,刚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?为何会无端剧痛? 他眉头紧皱地看着自己的一身喜服,伸手抚住额头,他到底在做什么? 在南靖和北鄢宿敌莫逊之女成婚? 为了此女,他竟然放弃了北鄢太子之位? 甚至,为了此女,他不惜替南靖大将司徒寻出谋划策打退自己国家的将士? 如此不忠不义不智之人怎会是他? 他来南靖只是为了深入敌国获取情报,然后将其一举灭国! 怎么会耽于情爱,做出如此昏头之事? 此时的颜若白没有炎照的记忆,无法收敛满身的恶意,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。 潮生看着表情阴冷又莫测的主上,心中着急不已,“公子,您到底怎么了,您不要吓小的!” “潮生,暗影卫何在?”颜若白闭目敛神,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。 “公子,您、您怎么突然问起暗影卫了,自从您之前说再也不回北鄢,也不需要暗影卫了,小的也不知该怎么办,只让他们化整为零,潜伏在两国交界附近,暗中收取各种较为重要的情报,随时等候召唤。” “潮生,你做的很好,现在,把暗影卫都召集起来。”颜若白站了起来,缓缓扯下身上的喜服,“我们,回北鄢去。” 喜服被颜若白丢弃地上,像是丢掉了他厌弃无比的一段过往,看都不曾再看一眼。 潮生傻了,难以置信地开口,“公子,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?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,夫人还在喜房等着您,您说现在回北鄢?那夫人该怎么办?” 颜若白转头看向他,皱眉道:“潮生,我之前糊涂了,难道你也糊涂了?吾乃堂堂一国储君,怎会不经父皇母后恩准、经礼部策划,随意在这个破落小县娶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敌国公主为妻?” “我…不是…”潮生不知道主上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,“公子,您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您是不是被人下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