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相忽然掐住那人的脖子,顿时惊慌后退。 赵鹤林身子肥胖,李肃虽然年纪更大些,却精瘦有力,赵鹤林几乎被李肃掐得还不了手。 眼看赵鹤林白眼都翻起来了,忍无可忍的靖帝直接站起来,将奏折摔在地上,怒道:“都给孤住手!来人,把他们分开!” “是!”侍卫们早在李肃忽然动手的时候就跑进了大殿,只等陛下开口便上前拿人。 “咳咳……”劫后余生的赵鹤林瘫倒在地剧烈咳嗽。 状若疯魔的李肃被侍卫按在了地上,歇斯底里道:“陛下,这个贼人的话一句也信不得啊!户部尚书赵鹤林不是在这里站着吗?赵大人,你快出来说句话!” 被李肃点到的“赵鹤林”两股战战地躲在人后,往日被李肃训练灌输的知识全忘了,脸色煞白道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,别问我……” “哈哈哈哈哈……咳咳……”赵鹤林见到自己的赝品如此不堪一击,直接大笑出声,“陛下,您可随意拷问我们任何有关户部的事,看是他答得多,还是我更了解户部!” 侍卫上前直接把“赵鹤林”拖了出来扔在地上。 “不是我……不关我的事……”假赵鹤林惊慌失措,连跪都跪不直,整个人软成一滩。 “我是赵鹤林,他才是假的,我是真的,不关我的事……”他眼神慌乱闪烁,前言不搭后语,最后将手一指李肃,“是他!是李相让我这么做的,不是我的错,都是李相的错!” “你给我住嘴!”李肃奋力挣扎,却被侍卫按的死死的。 到底谁是真谁是假,无需拷问已经一目了然。 靖帝重新坐下,浑身寒气逼人,不怒自威,“李肃,到底是怎么回事,从实给孤招来!” “陛下,臣确实……”李肃刚想说自己冤枉,可是话到嘴边却变了,差点就把事实说了出来,惊得他连忙住嘴,险些将把舌头都咬了。 站在角落的莫虞在心里默数着时间,真言蛊的起效时间快到了! “陛下,想来李相是不会说实话的,就让臣来说吧。”赵鹤林从赝品林手里抢回自己的笏板。 随后,赵鹤林双手端执笏板把自己和李肃狼狈为奸侵吞军饷、还将一系列涉嫌贪腐军饷的人都杀了的事一一道来。 “你住嘴…唔唔唔……”李肃又想开口,靖帝一抬手,示意侍卫把李肃的嘴堵上。 “陛下,臣自知罪孽深重,已无苟活之心,但臣在死前,有一事必须要说出!”赵鹤林抬起头,掷地有声地道:“护国大将军莫逊,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叛国之心!” 此言一出,群臣大惊: “什么?” 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 “莫大将军没有叛国?” 靖帝听到这话,直接从龙案后站起走到前方,此时的他面沉如水,目如寒星,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赵鹤林和李肃,“你说莫逊没有叛国,是什么意思?” “陛下,莫大将军征战沙场多年,几乎没有财绩,但此次却连失三城,连自己还有两个儿子的命都丢在了沙场上,全都是因为李相啊!”赵鹤林痛心疾首道。 “李相贪腐军饷,导致前线士兵寒无棉衣蔽体,饥无粮草果腹,饥寒交迫已有月余,莫大将军屡屡传信回京,却……全被李相的人拦截。” 靖帝听到这里身形微微一晃,“陛下小心!”宦官总领连忙扶住靖帝。 靖帝推开宦官总领,直接从台阶上走下,一把揪住李肃的衣领,寒声道:“说,赵鹤林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?!” “陛下……”李肃老眼含泪,他想说他冤枉,可是一开口就变了,“赵鹤林说的都是真的。”刚说完他的脸色就变了,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话?! 靖帝听到李肃亲口承认,顿时目如寒剑,他把李肃重重扔在地上,闭着眼踱了两步平复怒气,边踱步边伸出手指着李肃,最后怒不可遏道:“贪腐军饷,陷害忠良,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?!” “陛下,臣一时迷了心眼,昧下了大部分军饷。”李肃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老脸,此刻他的心中绝望不已,他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? 他越是不想说,真话越是遏止不住。 “臣与莫逊不睦多年,断他粮草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,却没想到他死在了北镜,没了主帅,三座城池也尽数被北鄢夺回,战败的真正原因不能被任何人知晓,臣……只好诬陷莫逊叛国!” 群臣哗然,莫大将军竟然真的是被冤枉的! 靖帝此时背对着众人,一手用力握着台阶扶手柱上的兽头,双眸紧阖,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火和哀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