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下,最后只轻轻替她拭去眼泪,“小虞儿,我回来了。” “嗯...”莫虞一边点头、一边泪眼朦胧地伸手握住司徒寻抚在她脸侧的手。 乍然见到从小和他们兄妹一起长大的师兄,让莫虞心绪起伏极大,本以为自己以后就是孤苦一人,没想到上天怜惜她,还给她留了一个哥哥。 司徒寻是莫大将军副将司徒烈之子,司徒夫人在生司徒寻时血崩而死,司徒烈此后终生未娶。 但他一个大老粗照顾不好一个奶娃娃,还常年征战在外,所以便将司徒寻放在莫府,和同年出生的莫家二公子莫远一起喂养。 十年前司徒烈战死弥留之际,便将八岁的司徒寻彻底托付给莫逊,让儿子拜莫逊为师。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这样儿子也还算有爹,司徒烈才安心溘然长逝。 所以,从小在莫府长大的司徒寻对于莫虞来说,相当于是她第三个兄长。 之前战场上莫家父子三人伤重昏迷时,司徒寻带着一队士兵负责断后,最后被茫茫敌军淹没,连尸首都没能找回。 想到这里,莫虞连忙问道:“师兄,你是怎么逃出来的?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?” 司徒寻回想起那日的尸山血海,清俊的脸上闪过一抹悲戚,那些尸山都是他的手下,也是他的弟兄。 当时弟兄们见他被敌将砍中倒地后,便前赴后继地扑过来将他掩护在身下,最后骗过了敌军,以为他们全军覆灭了。 待他醒来后,天地静谧,入目之处皆是血色,鼻尖所嗅尽是腥味。 他伤势太重,动弹不得,最后被一个胆大来战后场地捡漏的边民发现他还有一口气,就捡了回去。 “我在那边民家中养了数月,伤势才恢复了大半。” 司徒寻和莫虞坐在廊下,莫虞不错眼地看着他,司徒寻遥望天上一轮明月,将那时场景娓娓道来。 “……然后我就想回营地去,那时我还不知师父和二位师兄已经战死,回到营地边缘时察觉到不对劲,我就没有直接回去。” 莫虞听到这里眉头微蹙,难道父兄之死还有蹊跷? “暗中查探后我才发现,师父他们都战死了,营地的莫家军全部打散调去了西州和南夷疆域,现在戍卫北域的是吕江和其部下。” “吕江......”莫虞垂眸思索了一下,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倏然抬眼看向司徒寻,“他是李肃的女婿!” “没错。”司徒寻笑着伸手揉了揉莫虞的发顶,“小虞儿连这个都知道,真是聪明。” 莫虞苦笑,都家破人亡了,她若是还像过去那般痴顽,如何能活到今天。 “师兄你可知父亲和大哥二哥被冤枉叛国之事?” “我当然知道,营地都传遍了。”司徒寻收回手,眸中闪过一道寒光,师父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,就算全靖国的人都叛国了,师父都不会叛国。 “父亲一生戎马,为国捐躯后却落得这样一个罪名,真是可笑,可悲!”最后两个字是莫虞咬着后槽牙吐出的,她倔强地握紧双拳,“我一定、会为父兄平反!” “这就是我回来找你的原因。”司徒寻握住莫虞的拳头,浅笑地看着她,“幸好,你没事。” “我暗中回到靖都以后就一直在找你,深怕你也遭遇不测,我幼时没了父母,后来又没了师父师母。” 司徒寻伸手将莫虞脸侧一缕碎发绾至耳后,“如今,我只有你了。” 莫虞此刻也很感恩上天给她留下一个家人,在司徒寻面前,她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时光,歪头笑着看他,“师兄你还没说是怎么找到我的呢。” 司徒寻弯唇淡笑,颇为感慨道:“我找了你多日,教坊司去了,牙行也去了,拿着你的画像到处找都没有找到你,就在我揪心你恐已遭遇不测时,正巧遇到了一位大夫,他说在颜府见过你,我便寻了来。” 莫虞恍然,想必是那吴大夫。 不过,她离开了教坊司,教坊司的人怎么没有通缉她?她还以为教坊司的人会满街通贴她的画像找她,这是一个疑点,待以后再查。 “师兄,你打算以后如何?” “为师父平反,还有......”司徒寻伸手捏了捏莫虞的脸,谑道:“照顾好顽皮的小虞儿。” “哎、我都是大人了,你不要还把我当小孩!”莫虞满脸佯怒地把司徒寻□□她脸的手扯下来。 片刻后却是双双对视一笑,如今,他们是只有彼此的家人,都分外珍惜彼此。 同一时间,颜府主院,流影筑。 颜若白的案前只点了一盏灯,烛影明明灭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