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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,少主。”(1 / 2)


被秦献章将军盖章紧急搜集的马匹不堪战马之用,众人泄了一气。

又闻之北朝储君远非想象中的无能纨绔之辈,众人再泄一气。

顿时发觉糟糕的局势比此前想象中的更糟糕,一时间御前会议上无人敢再发声。

皇帝明政踌躇良久,缓缓起身向病榻上的秦献章老将军施了一礼,众人惊慌起身,秦将军见之也慌忙挣扎起身。

明政朗声道:“国事如此,天下倾颓在即,这是朕德行有失,朕愿自负其罪。但愿老将军能够以天下苍生为念,不吝赐教救国之法。明政愿以国事相托,凡有所请,绝不敢不依。”

皇帝明政,这一年将近五十岁,身材略显肥胖,头发早已花白,他虽然每日勤于政事,从未敢因享乐辍朝,遇国事紧急之时,通宵达旦也是常事。

但奈何他长于深宫,资质平庸,意见又容易被左右,算不得什么英伟之主。好在明政有一个好处,鲜少猜忌大臣,对先帝留下的众臣皆倾心信赖,对有“国之长城”之称的秦献章更是以半国军权相托,故此众大臣也对他倾心辅佐,国家也在风调雨顺中一日一日地过来了。

今日如此局面,是他未曾想到也实在无能为力的艰难之局,他内心半是羞愧半是懊恼,只得将最后的期望系于秦献章大将军。

秦献章倚靠着儿子,缓缓坐起来,咳嗽几声,便缓声说道:

“兵马一事,是大事。养兵蓄马,皆是国策,宜徐徐图之,急不得。故此,望陛下此役之后,善为蓄马之事,断不可再以他事推脱,豪强权贵侵夺边屯田地之事,更当抑制,否则时有倾覆之祸。”

皇帝明政低头沉默,此前兵部曾上书军屯和换地养马之事,因皇族亲贵占地无法腾挪,故不了了之。秦将军此番话,乃是数落。

秦献章也不看皇帝,继续说:“此间收集筹措的兵马,并非完全无用,倒也可以摆个样子。”

大臣们纷纷望向秦将军,个个面露诧异,何谓摆个样子?

“我与川儿重伤之时,正遭遇一队黑衣骑兵追击,混乱之中,川儿曾一箭射中当头的骑士,骑士堕马之后,追兵便止步了。我与川儿被剑锋关接引入关之后,严密封锁了消息,是以前线并不知我与川儿重伤之事。又闻之,北朝前线亦已全数停战。细想之,或是川儿射中的骑士,乃是北朝重要将领。”

故此,前线双方均在战果晦暗不明之时。此时宜诈不宜乱,宜守不宜攻。况且我朝历来富庶,不惧久战,而北朝即将步入深冬,此时并非可战之机。北朝不明我朝详情,更不会轻举妄动。故此,我朝尽可详为部署。”

老将军咳嗽一阵,喝了长子秦望川端上来的汤药,又睁开虎目。

“所谓诈,是说,北朝料定我朝兵马损失大半,若令其观我朝仍有大批兵马,兵强马壮之势依旧可观,无法断定虚实,将更为谨慎。”

“此外,我儿再蓄养数日,即可重返前线,主持太苍城大营,散布秦将军依旧在军中主持大局的传言,不使我军稍见颓势,则敌军也未必再敢轻举妄动。”

众人疑惑稍减,但秦将军一贯稳重,此番言论尽将前线大局维持在“诈”字上,又显得令人相当不安,众人不敢多言,却私下交头接耳,尽显踌躇。

是呀,若是此“诈”穿帮了,虚实被探穿了又当如何?

“虚实,是一定会被试探的。”

秦将军淡淡说道。“此战必将以诈对诈。”

(元熙十五年隆冬大夏国都临渊城 )

此时的窗外北风呼啸,大雪茫茫。

大厅里火把熊熊燃烧,大厅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,上面描绘了城池原野河流草原,插满了旗帜和小小的石头兵马。

沙盘上南北分界最明显的,就是在众多沼泽、沙漠、流沙、绝壁之间巧妙布置的一条长城,为首的大城上,标记着“太苍城”,左侧有一小城,标记着“剑锋关”,右侧又有一小城,标记着“哀山关”。一城二关,连着诸多流沙沼泽等天堑,构成了南北两国边界线。

沙盘四周,站立着数十个黑衣人,为首的少年肩膀上扎着绷带,是此前战役中被秦望川将军一箭所伤,额头上戴着一枚黑曜石抹额,腰间配着一柄象牙嵌宝黑金匕首,此外并无其他缀饰,他眉目俊朗,眼光锐利如鹰隼,盯着沙盘一言不发。

一名黑衣人说话了:“臣闻说南朝前线秦将军已经多日不曾露面,加之当日我们追击之时,似已身受重伤,故此我觉得,南朝战线实已溃败,当前只是表面上强撑着而已。我们可趁机再度叩关,南朝必然一击击溃。”

另一名黑衣人摸摸胸口:“南人多诈,不可轻断,且冬日粮草筹备殊为不易,上次我们没有取得大的战果,这次若是失败,那可就麻烦了。”

又一名黑衣人高叫起来:“什么叫没有取得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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