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做清纯状。 姿容纷歧,服饰各异,逞妍斗色。 黎慕白双眉一蹙——不知这汪致远要来哪一曲。 原来,汪致远早听闻赵曦澄府上均是清一色的男□□仆,唯一的一个司膳婢女亦作男子装扮。今为投其所好,他特意赶早在竹影楼里挑了几个上等的小倌过来作陪。 俗语云“权涨小人志,酒壮怂人胆”。汪致远乜着醉眼,见赵曦澄瞅着自己笑,又瞅着那些个小倌笑,以为自己此举真得到了他的认同,便大胆地命小倌们前去服侍。 小倌们虽知上首高坐的是今日最尊贵之人,但看那人欹在椅内,面上固然在笑,可周身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寒凉淡漠,一个个便很有眼色地选了王赟等人。 “奴叫阿离,恭请贵人饮尽此酒!”叫阿离的小倌跪着举起一盏酒至王赟跟前。 王赟见赵曦澄并未训斥汪致远,无奈命那阿离把酒搁于案头,又命他独坐不许动。 罗望霆虽饮了不少酒,但神志尚清明,厌恶地瞪了准备筛酒的小倌一眼,挥手逐人。 最后,有一胆子大些的伶俐小倌,莲步珊珊地挪到赵曦澄跟前,却也只敢静立不动。 堂下,独余一个着素白衫子的小倌。那小倌一味默立不语,别有几分宁折不弯的坚贞气韵。 “哎哟,这堂中立着的不是竹影楼的阿弃吗?这都好几个月了不见你露面了,敢情是在等着来这里攀高枝不成?”一个坐在末席的西洲府官员对着那着素白衫子的小倌语出讥讽,看模样已是酩酊大醉。 “高枝就在眼前,阿弃你还不去攀折?”坐那人对面席上的一个官员醉态醺醺,调侃取笑,“你还不快快去,你的好兄弟阿莫可要先折走高枝了!” “这就是汪大人寻来的乐子?”赵曦澄似笑非笑,“着实比京中有趣多了!酒卸人妆,古人诚不欺我也!这酒——不错!不错!不错!” 他连道三个“不错”,笑意亦连连。众人却是闻言一悚,本已醉了个十分的,亦一下清醒了四五分来。 “休得胡言!休得胡言!”裴文栋似是醉得趴在案上稍作歇息,勉力起身斥责那两个下属后,又一把驱走为他持盏的小倌,又仿佛不胜酒力半伏于案上。 叫阿弃的小倌忽地对赵曦澄深深一揖,不卑不亢问道:“请问贵人真是从京城而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