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乌水巷新开业了一家酒楼,容将军可否赏脸,一同前去?” 容知衍回绝道:“在下还有要务在身,不便打扰了。” 沈若凝看着他要走的背影道:“是知味堂哦,容将军真的不去看看么?” 容知衍身形一顿,沈若凝早已看破,势在必得。 这句话果然灵验,虽然餐桌上容知衍没怎么动筷,但沈若凝已是十分满意了。驱车回府的路上,沈若凝对身边的元嬷嬷道:“不是让人处理了么?” “老奴已经吩咐了,院里可能是新来的人,不懂眼色,老奴回去赏她一丈红。” “不用了,直接杀了。”沈若凝打着哈欠,淡淡道。万一被人察觉到疑点,她的日子就到头了。在这事上,断不能大意。 元嬷嬷怯怯的回看了一眼沈若凝,屏息敛眉,这可是看着长大的姑娘,不知何时起,人命在她眼里竟如此低微,杀人取命像是无关痛痒的话,脸上没有丝毫起伏。 马车快到尚书府,元嬷嬷看到门口的大夫人身影,提醒道:“小姐,夫人也在。” 沈若凝蓦然睁开眼,刚下了马车,大夫人紧张的拉住她的手道:“人来了。” 沈若凝料到如此,点了点头,没去正厅,绕了长廊去往了厢房。门口守着的侍卫,手里握着一柄剑,凝神观望着沈若凝,幽深的眼底翻滚着鄙夷之色。 明明是自己家,却像是潜入他院行窃似的。沈若凝暗自嘲讽了一番走上去,侍卫垂首行了个礼,她却眼也不抬,“嗯”了一声,神色淡然的推门而入。 霍二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,沈若凝刚进去,一双手揽过她的腰拥入怀里,耳鬓厮磨道:“你去找容知衍了?” 沈若凝不为所动:“碰巧遇见而已。” “碰巧?这也太碰巧了吧?去寺庙烧香,不经过乌水巷,你怎么就碰巧遇到他了?”霍二笑出一声鼻息,捧起她的脸道。 沈若凝错过去头,道:“你居然派人跟踪我?” 霍二道:“我这是保护你。” 沈若凝哼了一声,推开他的手,站起身狠声道:“霍二,事情还没办妥你就敢在我爹娘面前暴露身份?你到底想要做什么?你别忘了,你已经是个死人了,你让我爹娘如何看待我?” 霍二脸上闪过一丝狠厉,片刻,怒极反笑,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,道:“随他们怎么看待,反正迟早是要知道。” 沈若凝道:“但现在并不是时候。” 霍二道:“怎么就不是时候,我看挺是时候。” 沈若凝没理解他的意思,诧异道:“什么意思?” 霍二看着她紧张的脸,展眉一笑,道:“你娘没跟你说么?我是来提亲的。” * 洛字间三个月没来新人,灵簌身上新旧伤交加,是教习鸨母拿着竹条蘸着盐水抽打,那竹条扁平轻薄,如锋利的刀刃,抽在人身上是阵阵灼烧的刺痛,没过半晌就能见到血。 这里远远比她想象中煎熬,身体上痛苦倒也无所谓,难熬的是精神上的。她不会跳舞,却又死活不肯去学,鸨母即便每次用力抽打,她就能站在那儿,连气都不带喘,任凭他们打骂。 每次打完,十四抱着她痛哭一顿,饶是这般,她依旧不肯服软。在她身上下的成本还没有捞回,班主会不让她轻易死去,打完之后会给她用最难以忍受的止血药止血,下一次还会接着打,什么时候肯服输,什么时候才停止。 灵簌并不畏惧死,但那双本带着期待的双目也变得黯然了些许。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,希翼的翘盼已经被磨平,揭露北宣王,需要很大的底气,稍有不慎便会被拉下水。 这水太深了,没有人愿意去趟。 容知衍...是不是也不愿意? 灵簌心口猛然跳动了起来,她从换衣间站起身,动作缓慢的往前走。 应该不会,容知衍才不会贪生怕死,定然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给耽搁了,少年将军光风霁月,清正廉明。 她在心里不断这样安慰自己,或许再等等呢,再等等就有结果了。 鸨母在外面敲响了她的门,道:“换好了没有?换好了赶紧滚出来,磨磨唧唧的,是皮又痒了。” 灵簌打开了门,鸨母把托盘和帷帽放到她手上道:“赶紧给客人上茶去,动作快点。” 云香楼外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勾栏之地,平日里端茶送水都是普通的艺妓来做,像她们这些怪物都是金主指名点姓,才肯出席。 今日居然让她去端茶送水,灵簌不禁疑惑了一下。鸨母撂完话往前走去,灵簌带上帷帽端着茶跟在后面。 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