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皇帝没有再说,摄政王也没再开口。 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。 天牢阴湿,战北霄命人送小皇帝回去,自己留了下来。 摄政王在小皇帝走后才抬起头,相比小皇帝,如今面对战北霄反而更让他放松。 “战北霄,本王知道你,你很厉害,但输给你,本王并不甘心。” 战北霄闻言轻挑眉,说:“成王败寇,王爷有什么不甘心的?” 可能是他这一生前期太波折,后期太顺遂,若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,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。 摄政王沉思了片刻,转口道:“先说说你们的人手是哪里来的吧,本王记得陛下的亲卫早就被解决了。” 这也不是不能说的秘密,战北霄直接告诉他:“先帝走前留给了陛下一支影卫,他原本没想瞒你,是你自己不愿意听他好好说话。” 太戳心窝子了,摄政王咬咬牙,突然有些后悔让战北霄留下来。 但仔细一想,是他先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,功败垂成早已是必然结果了。 “王爷还有什么想知道的,今天都可以问我。” 摄政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随口问道:“魏副将,你是怎么拉拢他的? ” 他自认对身边的人还算优待,总不能也是为了银钱吧。 似乎是猜到了摄政王心中所想,战北霄轻笑一声,粉碎了他的幻想,“这一点王爷应该比我更熟悉才是,毕竟王爷不也是这样收买原禁军统领的吗?” “……哈哈哈,是本王出了纰漏。” 摄政王突然狂笑不止,门外的守卫听见动静跑过来查看,战北霄示意他们没事。 “战北霄,你很不错,转告……”摄政王像是要交代什么,但临了又不打算说了,“算了,你走吧。” “最后拜托你一件事,放了景同。” “段景同真的不是我们劫走的。”战北霄再次解释。 “既是如此,便由他去吧。” 被俘的时候他没有反抗,但死到临头,他放不下的还是段景同,这就是父子亲情。 战北霄没有按计划审讯摄政王,经过短暂的交谈,他知道摄政王即便要死了也不会供出其他党羽。 小皇帝想要清洗朝堂,只能从其他办法入手了。 小皇帝回去后又把自己关在寝殿,除了吃饭,再没有开过门。 凤倾华本来还担心他的情绪,但第二天一早见他穿戴整齐准备去上早朝,便彻底放心 了。 他虽然年纪小,但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他都懂,从来不需要别人操心。 只不过今日的早朝,要比往日更沉重些。 昔日摄政王独揽朝政,身为帝师的谢太傅最看不惯他。可如今摄政王落马,谢太傅又是第一个为他求情。 朝堂情势扑朔迷离,导致其他大臣也乱了心,分不清敌我而相互批斗。 已经三日了,这是谢太傅第四次为了摄政王下跪。 “摄政王有罪没错,但请陛下念在他辅佐陛下多年,饶他一命,遣他告老还乡吧。” 小皇帝如今稳重了不少,尽管心里怒意横生,面上却不显不露,“太傅与摄政王向来不合,不知为何要几次三番为他求情?” 谢太傅年过五十,身体还很硬朗,闻言只是沉声解释,“回陛下,先帝曾命我二人辅佐陛下,陛下继位这几年,他还算兢兢业业,不过是被一时的名利迷了眼,肯请陛下留他一命。” 这时,其他官员也跳了出来,纷纷以此为借口为摄政王求情。 小皇帝咬牙忍着,任他们说的口干舌燥,愣是死活不松口。 他一下朝就忙不迭地往寝宫走,谢太傅没堵到人,便直接去了寝宫。 寝宫外,凤倾华没敢让他跪着,就同他一起站着闲聊。 然而谢太傅并不怎么待见她,对她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的。 凤倾华自知碰壁,也懒得陪他晒太阳,索性进去开解小皇帝去了。 小皇帝还像上次一样抱着腿坐在台阶上,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发呆。 她走过去坐下,随口问道:“陛下还在因为朝臣给政王求情的事而烦心?” 小皇帝不答,她便自顾自的说:“谢太傅还在外面站着呢,陛下不管怎么想的,总要给他们一个答案,不是吗?” “朕只是不懂,明明是他们错了,为什么都要反过来指责朕?”小皇帝喃喃道。 这个问题,凤倾华觉得有点为难小皇帝,“有些事不是非要弄清为什么。” 小皇帝不解,凤倾华就换了一个话题,“想不想让他们不再提这件事?” 闻言,小皇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 凤倾华教给了他一个办法,让他在明日早朝试试。 谢太傅在寝宫外站了许久,最后小皇帝让太监传了话,告诉他他想要的答案会在明日给他。 谢太傅信了,果真回去等着消息。 竖日早朝,小皇帝按照凤倾华教的,等 官员开始为摄政王求情时,假装大发雷霆,随即处置了其中一个官员,杀鸡儆猴给其他人看。 虽不至于抄家灭门,但流放之刑已经算是毁了一生官途了。 其他官员见状,皆被小皇帝的雷霆之势吓到了,纷纷闭口不敢再提摄政王的事。 等谢太傅收到消息赶去皇宫时,只见小皇帝已经在等着他了。 他原本一肚子斥责的话,可看见他正在批折子,就有些说不出口了。 小小年纪,穿着重如千斤的龙袍,面前摆着堆成山的奏折,握着笔一点一点看,仔仔细细批改,不确定的还得等自己来纠正。 就这样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,他突然反思,自己是不是也差点被迷了眼。 “太傅来了,快请坐。” 小皇帝见他来了,赶忙起身行礼。身为帝师,拜师礼他还是受得起的。 “太傅来的正好,朕刚好有些问题想请教太傅……” 这一请教就是好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