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还没说完,刘良“扑”地一声,把刚喝入嘴里的奶茶喷了出来。 奶茶浇到火塘里,“哧”地一声,冒起一阵白烟。 刘良不可置信地看向轲比能: “你说什么?!” “我是说,刘郎君,你仓库里的东西,现在也用不上,不如先借我用一用,等明年开春的时候,我再多还你些就是。” 轲比能很是诚恳地说道。 操! 若不是在对方的地盘上,刘汉子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,掏出腰间的匕首,当场捅死眼前这个王八蛋! 轲比能所说的仓库确实是有的。 从凉州自主过来的商队也好,凉州派过来的使团也罢,往来多了,东西就多,那就需要地方存放。 又或者从胡人手里收上来的东西一时半会不能完全运走。 所以自然就需要这么一个仓库。 虽然不大,但里头却实实在在是存了一些东西。 仓库里甚至还有刘良交好各个部族所需的一些特殊物资。 毕竟谁不知道刘汉子最喜欢与胡人交朋友,如今来到九原故地,交好一些部族也是很合理的事情,对不对? 刘良作为凉州派到河套的亲善大使,虽然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,但难道轲比能不知道他是代表冯刺史过来的? 如今轲比能竟把主意打到这个仓库上,怎么不让刘良又惊又怒? 往小里说,我刘汉子交朋友,从来只有我主动送东西出去,没有人敢说从我手里白拿东西,你老轲可算是第一个了! 往大里说,老轲你此举,是不是不太给凉州脸面? 反正刘汉子觉得这就是不给冯君侯脸面。 他心念如电转,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下之后,马上又是哈哈一笑以作掩饰: “好说好说,我自到阴山,受轲首领帮助良多,如今轲首领既然开了口,我又岂有不应之理?” 轲比能大喜: “好,那吾就在此替族人谢过刘郎君!” 他一边说着,一边起身,从某个角落拿出珍藏的烈酒,直接倒了一碗给刘良: “干了这碗酒,你就是我轲比能最好的朋友!” 刘良大骂道:“干!” 等刘良从轲比能的毡帐里出来,步伐已经有些飘浮。 一直等在帐外不远处的两个侍卫看到刘良出来,连忙迎接上去: “刘郎君?” 刘良面色通红,摆了摆手,“呃”地一声,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: “回去再说。” 待被两人扶回住处后,刘良躺在厚厚的羊绒毯子里,开始破口大骂: “役夫小儿,其父幸倡,其母科雉……” 冯君侯自出山以来,南有鬼王之称,北有山神之谓,不拘蛮胡,谁人敢轻掠其缨? 刘良抱着这条大腿,这些年在胡人那里混得是风生水起。 顺风顺水惯了,突然遇到轲比能这样欺负到头上的,自然就是心气不顺。 “刘郎君,没事吧?” 刘良骂了好一阵,这才吐出一口气: “没事。你们把仓库里君侯送过来的东西都收拾一下,另外找个地方放起来。” “郎君,这是为何?” 刘良把轲比能所提的要求说了一遍。 当场就有人皱眉道: “刘郎君,轲比能此举,似有欺人之嫌……” 刘良身边,有一什侍卫,分别出自亲卫营和暗夜营,被冯刺史专门派来保护他的人身安全。 暗夜营和亲卫营,是唯二两个由冯刺史亲领的营队。 亲卫营在明,主防卫,暗夜营在暗,专刺探。 这几年又有韩龙这种高手在里面当教练,足见精锐。 这些人被派出来保护刘良,可见冯刺史对刘良九原故地之行的重视。 但见刘良冷笑一声: “吾岂能不知耶?轲比能此人,虽是胡人,却也算是一方雄主,又岂会轻易受人所控?” “他这一次,未必没有存了试探君侯的意思,故吾才暂顺其意,待开春之后,再禀报君侯,看君侯如何定夺就是。” 待到第二日,轲比能召集族人,把汉人仓库里的东西分发下去,引得众人一阵欢呼轰动。 躲在某个角落里的刘良,远远地看着有不少人直接对着轲比能跪拜下去,脸色难看之极。 借吾之物收买人心,得利的是他,吾却是半分情也没领到,实是亏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