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列队。 南乡士卒特有的口令不时传来,就连陈式也听不懂那是什么军令。 他们只觉得,每有队率下令,总有士卒大声回应,然后就能迅速成列。 此次冯永带过来的一千正兵,没有陌刀队。 五百人携长枪,弓一副,弦三条,箭三十支。 五百人佩刀,弩一副,弦三条,箭三十支。 每人皆披皮甲,背一袋干粮。 同时还有两百辅兵,以及一些随军医工。 一千人,说多不多,说少不少。 仅仅是不到片刻功夫,一个整整齐齐的方阵就出现在众人面前。 没有人说话,连咳嗽声都没有。 只有他们呼出的气白腾腾弥漫而起。 “久闻冯君侯治军有方,领所属军士,与曹贼名将所领的精锐战于街亭不落下风,果真是有道理的。” 看着冯永走向方阵,公孙徵低声对马颙说道。 马颙点点头,“虽说未到严寒,但在这等天气下,从平襄赶到这里,还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列出这等整齐的军阵,张郃输得不冤。” 陈式听到两人的谈话,心里与有荣焉,插了一嘴,“这算什么?听说冯将军所领的南乡士卒,极善奔袭。” “当年君侯在练兵之初,就曾让士卒从南乡在半个月之内赶到锦城,后来才有一路奔袭,轻取陇关之役。” “听说君侯的军中要求,士卒在带足兵器的情况下,每日最低要行六十里才算合格。” “这一次从平襄到襄武,按某的估算,也就是一日行四十里的正常行军,对于冯君侯所领的士卒来说,最是简单不过。” 听到陈式这番话,公孙徵和马颙不禁脸色惊骇,面面相觑。 马颙知兵,当下就不禁问道,“太守,如此一来,士卒岂不是劳累非常?” 一日行四十里是有道理的。 一是为避免士卒太过劳累,二是为了在遇敌时能迅速结成军队。 陈式苦笑一声,“君侯待士卒亲厚非常,全大汉也就君侯敢这般要求士卒。” 话虽未明说,但意已明。 别的不说,只说那些士卒的衣着,就明白冯君侯对士卒有多厚待。 公孙徵和马颙再想起方才在极短时间内就排成了方阵,皆是默然不语。 冯永对着士卒训话完毕,这才走了回来,歉然道,“让诸君久等了。” 本来还有人觉得冯永带着侍女(阿梅)过来,觉得这个年轻人未免有些过于享乐。 此时看到不远处士气高昂士卒,当下再无人敢再起轻视之心。 “无妨,左右不过是片刻功夫罢了。倒是君侯治军有方,麾下皆虎狼,让某等开了眼界。” 陈式恭维了一声。 冯永有自知之明,摇头道,“临阵对敌,排兵布阵,非冯某所长,所以只能是在治军上多下些功夫罢了。” 他说的是实话,但听在陈式等人的耳里,却觉得这个年轻的君侯竟然是这般谦虚,竟是没有年少得志的轻狂。 更别说什么得意忘形或者自视甚高之类,当真是难得。 几人心里不禁多了一份敬重之意。 尤其是陈式,他可是知道,马谡就是因为得丞相看重,自视甚高,刚愎自用,听不进别人的劝诫,所以才会有街亭之败, 想到这里,他不禁为自己先前觉得冯永不好打交道的想法而有些惭愧。 “君侯请。” “好,请,诸位一起请。” 众人拥着冯永入城内。 太守府内早就摆好了宴席,虽说比不上冯永平日里吃得精细,但胜在丰盛。 这些日子在寒冷天气里赶路,此时看到这些热气腾腾的吃食,冯永倒也没有客气。 一时间,主客尽欢。 待饱食饭食后,撤去残羹,让无关人员退下。 冯永喝了一口热汤,这才开口道,“陈太守,此次我得了赵老将军的消息。听说陇西的羌胡有异动,便匆匆赶来。” “我知凉州、陇右,乃至关中,这些年来羌乱不断,屡镇屡乱,屡抚屡叛,不知能否与我说说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 想要治理凉州、陇右,甚至关中,那就无法回避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。 那就是羌胡之乱。 凉州羌乱如附骨之蛆,在整个东汉时期都让东汉朝廷头疼不已。 这种情况,冯永是知道个大概的,但具体过程却是不甚了了。 毕竟三国后期的情况,除了诸葛老妖的北伐,剩下的除非是大事情或者比较有名的人物,其余的他都不算太了解。 更何况还是属于三国冷知识的羌胡之乱? 但如今他身为护羌校尉,却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,而且还丝毫马虎不得。 前段时间粮食紧张,只顾着安抚陇右羌胡,然后又要安排平襄的各项工作,一直没有机会好好了解凉州羌胡的情况。 所以这一次趁着陇西的羌胡异动,正一探究竟的好机会。 大汉因为丞相的带头,官场风气不错,冯永在吃饱后立刻进入工作状态的作风,倒也符合潮流。 陈式听到冯永的问话,看向公孙徵,“君侯,公孙参军乃是本地人士,对羌胡多有了解,不如就让公孙参军来讲如何?” 陈式才当陇西太守几个月,冯永倒也没有为难他,当下点了点头。 公孙徵得了允许,这才开口道,“回君侯,陇西羌乱之事,说来话长,颇有些繁琐,还望君侯莫要嫌下官啰嗦。” “无妨,我此次来,就是为了解决此事,你且细细道来,越详细越好。” 冯永示意道。 “诺。说起凉州羌乱,最迟也得从光和四年说起,距今已有二十五年矣。” “当时北地郡、安定郡和金城郡、陇西郡各有一股乱羌。” “后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