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骑兵已经开始加速了,看样子他们是准备要强冲上小山坡。 这个小山坡并不高,可以说是很平缓,换作平时,骑马可以很容易就上来了。 可是今天,山坡上有五百名汉军士卒地守着。 只见那支准备偷袭的羌胡骑兵还有两百步的时候,坡上突然响起了鼓声,句扶大喝一声,“放!” 弩箭如蝗飞,居高临下地射了个铺天盖地,冲在最前面的羌胡骑兵一下子就纷纷掉下马去。 连那些战马,也在不断地惨叫着,跪到了地上,庞大的躯体受惯性影响,摩擦着地面,冲出去一段距离。 “将军,我们明明可以直接打败他们,为什么要拖这么久?” 霍弋看着下边的惨烈战况,忍不住地小声问道。 “霍从事,你自小就是在宫里长大,有些事情不明白,那也正常。这世间,任何白白得到的东西,都不会有人去珍惜。” “陇右羌胡,想要从大汉这里得到好处,要想成为大汉的真正子民,那么就得证明他们对大汉的忠心。” 说到这里,冯永指了指下边,“这,就是他们表忠心的一种方式。他们是大汉子民,所以就应该为大汉浴血奋战。” “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东西,才会让人觉得这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,才会让人拼命去维护这个东西,这是人性。” 升米恩,斗米仇,不外如是。 对他好得太过,有求必应,只会让他觉得理所当然。 只要稍有不对,就会觉得自己大受迫害,心生仇怨,恩将仇报,这种事情冯永见得太多了。 偷袭的羌胡连冲三次,没有一次能冲得过最后的五十步,在抛下了一大片伤员和战马尸体后,纷纷逃逸。 冯永又吐出一颗杏核,鄙视道,“一群废物!” 然后转身对着霍弋说道,“去,传领给张将军,就说我肚子饿了,准备收拾收拾,回营吃晚食去了。” 不一会儿,下边响起了鸣金声。 刘浑大踏步回到后方营阵,战裙边上,有血滴正在凝成,“张将军,何故鸣金?” “你们打的时间已经够长了,冯郎君传令下来,要我们速战速决。”张嶷说着,拿起披上铠甲,拿起陌刀,“剩下的,就交给我们吧。你们休息一会,准备追击。” 原本已经厮杀了一天的羌胡仆从军开始向两边散开,露出了中间的位置。 只见一片雪白的刀丛正踩着节奏向前推来。 虽然仅仅是缓缓前进,但那摄人的气势,仿佛他们会把挡在前面的一切都绞碎。 街亭一战后,陌刀队伤亡惨重。 但得赖于南乡医疗体系,伤员的死亡率比起以前,有了很大的降低。 能重归战场的老兵,是保证部队战斗力的保证。 如今的陌刀队已经不是几个月前那支由大部分新兵组成的队伍, 得益于冯永对战后总结的重视,如今陌刀队从上到下,变得更加沉稳,更加锐不可挡。 如果再街亭之战再重来,可能统帅只是稳重了一些,不会再心浮气躁,但他仍是个只拿着宝器望远镜看风景的土鳖,对军阵指挥毫无长进。 而对于陌刀队而言,若是张郃真要敢再亲自领兵冲击,他们有信心把张郃当场劈成肉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