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回到了六扇门,左右两使出来问情况,廖久简略的回复了一下,就进屋去睡回笼觉。 累到半死,躺在床上,却怎么样也睡不着。 睁眼到了五更早朝时分,起身去上早朝。 下人伺候他穿衣的时候,看他的神情神态眼周眼圈,就知道总督大人又失眠了一晚上。 脾气不善的样子。 都不敢多言一句。 左使进来一看,“主子,您还是别去上朝了,再休息休息,属下去帮您告个假。” “来人,给总督熬点安神汤进来。” 廖久没有拒绝,他也知道自己状态不佳,晕晕沉沉,混混沌沌的。 就听了左使的劝,依言又躺回去了,很快,左使带了安神的汤上来,“主子,您喝了再睡。还有,这围巾与手套也戴上,睡觉暖和。” 赫然是姜莲珠那里拿回来的两件。 原来还有件外袍的,不见了,向左找不到了,只能急中生智了,找到了围巾与手套。 廖久仍旧没有拒绝,喝了安神汤,又穿戴好围巾与手套,才躺下。 不知道是安神汤的效果,还是围巾与手套的效果,这次终于能睡着了。 他英俊的脸庞,埋在暖和的厚棉布围巾里,手上戴着廉价的兔毛手套,呼吸日渐均匀。 向左轻叹一句,“这是受得什么罪呢,跟个赌气的孩子似的。” *** 姜莲珠心情也不爽快。 林子骥第二天早上来晨练的时候,她都没有理他,懒得和他说一句话的。 早上也没有做饭给他吃,让二丫去集市随便买了一些回来吃。 林小公子一脸委屈巴巴的神色。 他拉下面子和姜莲珠道歉道,“明天吃饭的时候,是我说错话了,我不以后不说了,我不知道对你名誉有影响,我保证以后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了。你别生气了。” 以前眼睛长在头顶上,脾气坏得跟头牛似的中二少年,这估计是难得拉下脸来,和人道歉了。 姜莲珠又好气又好笑的,“我没生你的气,我跟你个小孩子生什么气。” 中二少年,在她的眼里,就是个弟弟。 比大宝他们大不了多少岁的那种弟弟。 “那你生谁的气?我知道了,肯定是那毛小胖子的气……”林子骥很聪明脑补了一番,姜大夫还是中意他的,那个毛家小叔算个球哦! 姜莲珠没好气的给他一个字,“滚!” 林小公子翻脸,准备掀桌了。 姜莲珠皮笑肉不笑的,“你敢掀个试试!” 林小公子瞬间秒怂,拿衣角擦了擦桌面,“不是,我看桌子有灰,有灰……” 噗呲,不远处的林管家,没忍住,喷笑出声。 林小公子对老管家道,“你个糟老头子,你笑什么?整天跟着本少爷,你没事干了吗?来来来,咱们去后院练拳去……” 林管家抬脚就朝姜莲珠走,“老夫的腰疼病犯了,姜大夫,您再帮老夫看看,成不?” 林小公子……不敢惹姜莲珠,只好不和林管家计较了。 给他一个,回去之后再收拾你的眼神。 林管家只当没看见似的。 林小公子恨恨的去后院打沙袋去了,沙袋不管打得不打得动,少爷脾气总要个发泄点吧。 正在这时候,门外走进来一个摸着肚子的孕妇。 是白金鱼。 款款道,“姜大夫,您现在得空儿吗?帮我看看我这胎象,感觉有些肚子不太舒服的……” 那走路的姿态,就跟怀了一个龙太子似的,了不得得很。 姜莲珠蹙眉。 虽然实在是不大待见这个女人,可是这个女人也真的让她一而再,再而三的意外,说实话,像她这么不要脸的女人,举世罕有。 还有,不管什么样糟糕的地步,她也能找到生路,只要自己不尴尬,尴尬得就是别人,这句话,用在她的身上,再贴切不过。 从某种方面上来说,这个白金鱼,是个人才。 “行吧。” 白金鱼走过去,给手腕递给姜莲珠。 姜莲珠给她搭脉象。 她就问道,“姜大夫,我这胎是男胎吧?我们老高家啊,等着我这男胎出人头地呢,要不然,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?开几家烧饼铺子,不看烧饼一个两个不大赚钱的样子,顶不住薄利多销啊,还是很不错的,大富大贵没有,吃喝穿不愁的,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,现在的相公对我体贴入微,我说东他不敢向西的,这次回来,就是给我提平妻之位的,正儿八经的向我爹娘下聘,名字上他们家的祖宗牌位……” 这哪里是来看病的,这是来向姜莲珠得瑟的。 姜莲珠皮笑肉不笑的,“那就恭喜你了啊!” “嗨,幸好当时没有嫁到你们家来,这王大哥啊!万万没想到,后来竟然和别的野女人跑了,要不然的话,咱们俩都得当寡妇,呸,不是寡妇,是没人要的弃妇,那可就是太可怜了,太让人笑话了。”白金鱼捂嘴笑,期待着看着姜莲珠有什么伤心难过失落的表情。 没能如愿,她又继续道,“说起来,王大哥太不应该了,我还以为王大哥心里有你,所以,三番两次的才拒绝别人,没成想,心里竟然是别的女人,我说姜大夫啊!你这么优秀的女人,王大哥都不要,非要和一个青楼女子跑了,啧啧啧,我都为你打抱不平啊,你对他的几个孩子多好,好吃好喝的养着,他竟然就跑了,哎……” 想在姜莲珠心上加把柴的。 可惜,还是没能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。 姜莲珠太寡淡了,似乎一点儿没在意的,“我也没有想到,跑了就跑了吧。我们也不稀罕他。” 白金鱼复一想,肯定是故意假装出来的。 心里不知道多痛呢! 于是,笑得开心了,“姜大夫,你这就有些自我安慰了,算了,我也能理解你,相公跑了这种事